夜里的行刺令吴佁仁受惊不小,他窝在房屋的一角,双手抱膝,苍白的脸颊中一双大眼睛愈发的漆黑如墨,呆呆的眼神看到那里都惊慌不定。吴佁仁的模样让张一星心疼不已,他索兴把他抱到床上,将他颤抖的身体揽到自己怀中,轻抚他瘦小的后背,一遍遍的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一切都过去了,不怕啊…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低低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惜与宠溺。
吴佁仁靠在张一星的怀中,那胸膛不及张五星的宽厚,臂膀也不及张五星的有力,但那低沉的语音今日听起来是这样的富有磁性,令自己感到无比的踏实。
喝了大夫开的安神汤剂,吴佁仁才慢慢睡去后,张一星看他睡的沉了方轻轻走出屋来。
冬至在门外站着,看他出来恭身行礼。
“刺客有眉目了吗?到底谁这么歹毒,让我抓到非剥了他!”张一星咬牙切齿地问。吴佁仁那样善良的人,为了能为难民多筹一些银两,通宵描衣裳、首饰样子,为了饰品精细,天天与那些粗鄙匠人混在一起,这样一心为着难民着想的好人,却有人想害他。想着刚才睡着也抓着自己手的样子,心里得害怕成什么样,张一星心里就如尖锥刺般难受。
“大约有些眉目,王爷去找御林军核实了,走前让属下转告二爷-----立刻进宫见娘娘!”冬至说的娘娘就是张一星的大姐,前朝皇后现如今的皇太后,当初当机立断推现在的皇帝上位,才避免了一场皇室危机,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在宫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进宫?这会儿进宫干什么?佁仁这儿哪里离的开我?”这个大哥葫芦里到底埋得什么药?
“王爷说进宫什么也不说,就让娘娘看看二爷即可。”
“为何?”
“这个王爷没说,就说二爷今日务必进宫一趟,吴少爷的命能不能救下来就看这一遭。”
大哥不会随便这么说,但吴佁仁的被刺与宫里有何关系?张一星一头雾水不敢怠慢,赶紧回去更衣进宫。
张一星一身华服出现在慈宁宫时已是午后,这个时辰应是太后娘娘午睡的时间。
张家大姐早早嫁入皇室,虽地位显赫但夫君在世时自己并不十分得宠,只空有名份,现虽贵为皇太后,也只能锁在深宫中。最可怜的是膝下无一儿半女可以牵挂,只能日复一日的消磨时光,日子过得极其沉闷。唯一的乐趣就是家人进宫时那片刻的欢娱,张一星的到来是期盼已久的,耽误一次午休又算什么呢?慈宁宫的宫女知道个中内情,自然是不敢怠慢。
一阵衣裾窸窣,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进入殿中,曾经能成为皇后娘娘现贵为太后的人,自是有闭月羞花的容貌,恰现在三十多岁正如一朵鲜花开的正艳丽的时候,配上精致的装容和华美的服饰,真如天人下凡一般。张一星以前也爱穿得花里呼哨,后来受吴佁仁的影响衣品渐渐向素雅转变,月白、青灰,甚至是墨绿的云锦,都是他惯常穿的衣衫,在吴佁仁的搭配下,一点也没有觉得老成、单调,反倒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但是今天,张一星还是特意换了一套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月白色广袖宽身长袍,袖口与袍边及下摆处均锈着深绿色凌云花纹,腰上扎着同色腰带缀着绿色玉扣,整体看上去干净利落,既不张扬也不失华贵,令本就丰神俊朗的张一星更加的神采飞扬。
看着娘娘出来,张一星还是按着规矩行了大礼,方站定就被姐姐拉着细细端祥,从发稍到脚面无一遗漏,眼中充满了慈爱之情。这个弟弟是自己看顾着长大,心疼如心尖上的那一抹朱砂。
“你的手怎样了,受伤严重吗?”姐姐忽然的问话让张一星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伤?哦…你是说这个?”张一星反应过来将手举到姐姐眼着,指着早已结痂的手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