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芸荳来服侍吴佁仁服药,被吴佁仁伸的大大懒腰吓了一跳,“咦?少爷,你醒了?”碍着张一星在旁,三个月来芸荳都这么叫。已坐到桌子边喝茶的张一星心知肚明,却装着糊涂,听到吴佁仁醒了望过去,果然看见吴佁仁睁着大眼睛看向自己。
“今日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张一星欣喜的问,已记不清吴佁仁多久没这样精神的睁开眼了。
“嗯,好多了…昨晚睡得极好,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没有被那几个女人轮流哭诉,一觉睡到天亮,太舒服了!”吴佁仁揉着睡得发麻的肩膀说,丝毫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
张一星闻言想起昨晚的事,立刻脸红心跳,“那个…你好好服侍你家少爷,我走了。”乘着没人留意自己,赶紧溜出房间。
“是…二少爷,昨晚你辛苦了。”芸荳朝张一星的背影喊道,然后又对着自己的主子轻声说道:“这两日我伤风,昨晚又是一星少爷照顾了一整晚…别看他以前没个正形,自从少爷你生病后,一星少爷真是帮了大忙。”
“是…我知道…等我病好了,我会好好感谢他。”吴佁仁轻声说道。
两人的话都落进张一星的耳朵,‘我不要你的感谢,只要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张一星在心里说。
芸荳的伤风早已好利索,但是张一星坚持夜晚继续照顾吴佁仁。说来也怪自从有张一星夜晚陪着,吴佁仁就睡得安稳,一夜无梦,次日精神也会好许多。慢慢形成一个默契,白日芸荳看护,夜晚吴佁仁照顾,这种情形已持续半月有余。芸荳认为这样张一星太辛苦,想让冬至夜晚换张一星休息,但遭到张一星坚决反对,也只能做罢。
大约是太辛苦,张一星的状态慢慢不好,脸色渐渐变的苍白,精神也萎靡不振。以前一闭眼来不及做梦天就亮了,现在躺下就梦魇不断,醒了却又什么也不记得,常常觉得身上冷浸浸的。
这一日吃过晚饭,张一星又来陪伴吴佁仁,等芸荳离开后,就掀开被子坐到吴佁仁的旁边,现在他已可以控制自己不再心猿意马。仔细的帮吴佁仁掖好被子,忍不住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被一阵糟杂声吵醒,睁开眼四处看看,除了一盏小小的烛光,屋里什么人也没有,大约做梦了。张一星闭上眼继续睡,在闭眼的一刹那一道幽光一闪而过,耳畔重又听到糟杂声---似是有人吵架,又似是女人哭泣,好像还有人絮叨个不停…张一星一个激灵醒来睡意全无。仔细回忆刚才的情况,确定自己是被吵醒,而且也确定看到了一道幽光,发出白光的竟是吴佁仁放在被子外手腕上的那只碧莹莹的玉镯,此时它越发的水润清透。
张一星觉得非常奇怪,不动声色的假寐,仔细想这只镯子的来历。记得吴佁仁刚进府,自己与他玩笑时,他的手腕上并没有这个东西,后来曾有几次自己看到过从他袖口露出来的玉镯,但那时自己已知道她是女子,所以也装着没看到。但是大哥不知道她是女子,见她戴玉镯却为何既不问也不怀疑?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东西是大哥送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送他一个女子戴的玉镯呢?最奇怪就是这只玉镯,吴佁仁没生病前比现在胖了许多,那时能戴上的东西如今应该可以轻松的取下,但自己几次想把它摘下来都不成功,仿佛是打小戴上一般。而且玉镯素来有养人一说:佩戴者身体强健,那么玉镯也会水润有光泽;佩戴者如果身体虚弱,玉镯就会暗淡无光,如今吴佁仁身体都这般模样了,这个玉镯却不同寻常的光亮。张一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意,越发的清醒睡不着,便更加的确定糟杂的吵闹声不是幻觉。
第二日,吃过早饭的张一星不急着睡觉,趁着休息好的吴佁仁精神好,坐在旁边与她聊天。
“你如今精神好,应该多吃些东西,这样才好得快。”
“嗯!”靠着躺椅的吴佁仁眯着双眼,整日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整个人就像发霉了一般,能这样睁着眼看着太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如果祥嫂不会做,我让大厨房的厨子做,或者从王府调个厨子来也可以。”张一星宠溺的看着眼前心爱的人,想到这些日子能睡在她的旁边,心里就满满的甜蜜,同时也更加的担心。
“干嘛对我这么好,我欠你的人情都还不清了。”吴佁仁很讨厌久病不愈的自己。
“不要你还,你只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再一起去‘七彩云裳’、一起去看戏、吃饭,我还要到你的老家去看看。”张一星憧憬的说。
“真得不用还?那你可亏大了!”吴佁仁虚弱的说。
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张一星在心里说,嘴上却不一言不发,眼神温柔的看着吴佁仁,心里盘算着怎么问问那玉镯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