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伶!”刘思瑶用气音喊她,并招手让她过来。
刘思瑶的位置也变了,变到了第四组的第一排,她小声跟林伶解释道:“月考成绩出来了,这几天重新换了座位,诺。”她指了指第五组第零排——讲台旁边的空位。
“你来的晚……所以……”
其实林伶心里清楚,就算她来得早,也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林伶谢过她,孤独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东西是连同桌子一起搬来的,书本被人整理过,分门别类地叠放在桌肚里。
林伶刚坐下,就感觉不太对劲,这个位置,不正是网上讲的,班里最不听话的学生坐的地方嘛。
往右扭头,是讲台,往左看,一片空白,往前,离黑板最近,往后,人家都有同桌。
林伶无聊地转笔,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以后艰苦的生活。
不仅会时刻被老师关注,就连粉笔灰都是吃的最多的那一个。
她自顾自发呆,哀怨了一会儿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决定要好好学习,这个位置似乎也挺好的。
林伶准备从抽屉里拿出资料复习,不曾想摸出了一沓试卷。
有月考试卷,还有这几天累计下来的空白卷子。
让人窒息。
她硬着头皮一个一个看过去,题目看起来挺短,难度颇大。
每晚的作业写在黑板上,林伶挨个望去,先解决了语文和英语,理化生则看着答案的解析一个个磨,至于一窍不通的数学,她留到了最后。
徜徉在学习的海洋里,时间过得飞快,林伶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晚自习了。
周之学从办公室里回来,手里抱着全班昨天当堂测试的卷子。
他再次被扣留当了两小时苦力,给王海生教的另一个班的两名女生讲题。
周之学算不上温柔,只是比较有耐心,但那两女生实在是太笨了,而且讲着讲着找他要起了企鹅号。
他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
从办公室摆脱,他还要回班看堂,因为王海生总是要开会,所以他作为数学课代表,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纪律委员的责任。
原本是一个劳心劳力,让人疲倦的夜晚。
但当他走进班级,开始按照组别分发试卷的时候,发到第五组的时候,一直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人。
林伶回来了。
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计算着大题,就是过程看起来有点痛苦,薅下来好几根长发。
周之学找出第五组的试卷,在林伶面前站定。
林伶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学得正起劲,面前一道阴影久久挥之不去,她不满地抬起头,看到是谁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周之学把试卷传给她,林伶在里面翻找了老半天,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卷子。
好像有很多话要讲,却又不知道讲什么,周之学看她找得积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没你的……”
林伶:“……”
她也瞬间想起来,这份批改完的试卷,她没做过。
感觉,又被他耍了。
因为不好在鸦雀无声的班级里说话,林伶沉默以对。
周之学看着她气鼓鼓的脸,有些想笑,还想捏,但是理智告诉他,要忍住。
发完试卷,周之学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一本书一支笔,坐上讲台。
晚自习的时间过得飞快,十点四十,准时收作业。
周之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轻敲了下讲台,说:“每组第一位同学收下作业。”
“……”
林伶以为听错了,按照以前的惯例,不是每组的最后一位同学收作业吗。
之前坐最后一排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起来收作业,换了位置后,林伶美滋滋地想终于摆脱了这个无聊的差事,谁知道他说改就改。
林伶一脸不解地望着周之学,脸上就差写四个大字——我不想收。
周之学靠在讲台的软皮椅子上,与她的视线撞上,挑挑眉,小声催促道:“快去。”
周围第一排的同学都起身了,其实在班里,第一位和最后一位收作业都是常有的事,具体到底是谁,取决于看堂班干部的心情。
再是不愿意,也不得不站起来,林伶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她作业还没写完。
一个个收过去,小组所有成员都写完了,林伶越看他们写的越自卑,都好厉害。
别人的作业上,是知识,她的作业上,是头发。
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没人,但是桌面上摆了一张写得满满的卷子。
完整干净。
林伶一看名字,是周之学的。
因为写得太满,不像他以往的风格,以往能少写一个步骤,他不会多写一个字母,这张试卷,显然不太一样。
林伶多看了几眼。
“……”
不看不知道。
特么的。
连选择题都写了注释。
在分数栏上方的空白处,有一行小字,林伶匆匆一瞥,上面写道:“这张试卷不用收了,写给你的,拿回去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