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事。”
“上次不是拿走一份了,总要给我剩一个吧。”
“直接打到我卡上就行。”
林伶心一紧,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刚刚看到的文章。
拿走了一份……
给他剩一个……
直接打钱……
她感觉不能呼吸了。
周之学刚踏上楼梯,就看见林伶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挂掉电话,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低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这是?”
林伶撇撇嘴,愈发委屈的样子,没有说话。
周之学打开门,顿了一下,手搭在门把上,说:“考得不好?难受了?”
林伶知道他在看她,摇头。
“那怎么不回家待着,在这喂蚊子?”
林伶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没人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
林伶蹲在地上,目光直视,只是看着他的腿。
简单的休闲裤,洗得一尘不染。
突然,她往前挪了几步,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左腿。
周之学:“……”
周之学被她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她闹哪出,但能看出来,林伶心情很低落。
他低头望着她乱糟糟的发顶,叹气道:“你家又停电了?”
林伶自动忽略掉这个问题。
她坐在周之学脚上,脸还磨蹭了几下,语出惊人道:“姐姐养你,你不要卖肾。”
“……”
林伶继续道:“你要是觉得钱不够用,我可以……”
“给你”两个字说到嘴边,被她硬生生咽下去,“我可以借你。”
“……”
没听见周之学说话,林伶抬起头望他。
趁着林伶抬头的间隙,周之学蹲下来与她平视,温和道:“谁跟你说我.要.卖.肾的。”
“我猜的。”林伶满脸愁容,眨眨眼睛,伸出手往周之学的肚子上来回摸了摸。
周之学:“……”
摸不出来!
“占我便宜?”周之学道。
林伶实话实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卖了。
她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林伶转而望向他的眼睛,周之学的眼珠是很少见的纯黑,深邃的瞳孔异常坚定。
好像什么也打不倒他。
她突然开口,问道:“你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打工吗?”
周之学没想到她会问这这些,不太自然地点点头:“嗯。”
她又问:“是不是很累?”
周之学反问:“问这些干什么?”
林伶想起,以自己现在的立场,确实管得有点多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带来一阵眩晕,被周之学扶住才得以站稳。
林伶站好后,用手随意抓了抓头发,“没什么,不说了,我钥匙忘带了,下去找一下物业。”
“再见。”
说完,林伶踢啦着拖鞋下楼,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抱住人家大腿的不是她。
“等一下。”周之学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
“衣服。”
林伶瞅了眼自己的衣着,确实有点不雅。
可迟早要去喊人来开门的。
周之学:“你回屋等着,我帮你喊人。”
“……”
尽管有些奇怪,林伶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出门。
还算周之学有点良心。
她在周之学家里坐了一会儿,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周之学带来了一位工作人员,开门后,林伶向他出示了身份证,工作人员核查属实后就离开了。
林伶进了自己家,准备关门的时候,发现周之学靠在门边,她疑惑地看着他。
“谢谢你,我要关门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林伶吗。
周之学一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她平时话很多,也很黏人,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即便是生气,也要让他知道,她在生气需要哄,还会准确的说出这个气要哄一个小时,那个气要哄一天。
因为刚才的对话,周之学几乎可以肯定,她情绪低落是因为他。
他淡淡开口:“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伶鼻尖一酸,悲催地想是不是他嫌她烦了,是不是觉得她管得有点多,于是下意识地抵触他的谈话。
周之学等着她的回答,不见林伶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吃晚饭了?下楼吃点?”
恰好,林伶的肚子响了起来。
她现在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含糊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参加沈立的生日聚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直接关门。
周之学伸手拦住,瞧她确实面色憔悴,心下不忍,缓缓道:“也行,那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