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点指不定饿得叫娘。”
林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要我告诉你他新家地址也行,你总得和我说说你找他是什么事?如果是兴师问罪的话,那我还真不能给。”
“嗐,跟那白眼狼有什么好问罪的。”杨丽霞一挥手,激昂道:“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儿子这不是上高二了吗,他文化课成绩不好,学校建议去学艺术,我跟他爸一商量,也算是条出路,总比一个劲请家教,还一点用都没好。”
“所以?”
“我儿子想学画画,我和他爸当然支持了,就是后来去学校一问,好家伙,一年学费这个数。”
杨丽霞伸出五根手指头,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还不止,这还只是报名,啧啧,往后的花销不敢想,咱家虽说吃穿不愁,但让我们这么砸钱,那负担不起。”
“这样啊,那让周之学负担?”林伶垂着头,楼道的窗户外,天色越来越阴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是啊,怎么说我跟他大伯也养了他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有啊,这小子鬼点子多,也不知道上哪搞这么多钱,一个人租这么大一房子。他有这能力,表弟也不是外人,帮个忙,理所应当的。”
林伶的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出,周之学在他们家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越积越难受。
怎么会有这么会吸血的人。
林伶从背后把防狼喷雾拿在手里,晃了晃,不等杨丽霞看清是什么,对准她。
噗呲。
杨丽霞本能地往后躲。
林伶离她不近,控制在恰好能让她难受又不会真的造成伤害的范围。
杨丽霞泪流不止,咳嗽了好几声才慢慢反应过来,她缓了会儿,然后一脸怒气地指着林伶:“小贱.人!狗娘养的玩意儿,你喷的什么东西!?我警告你,要是我眼睛瞎了,我死也要拖死你!”
林伶继续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不以为意:“有毒哦,你千万不要乱动,不然我不给解药的。”
杨丽霞果然不敢动了。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继续啊,看看你那劈里啪啦的小舌头,能不能说动我给你付点医药费。”
杨丽霞忌惮着她手里的东西,一面留着眼泪,一面思考着哪句话惹得这个小妖女不痛快。
“你不说啊?那我说了。”林伶向前走两步,走出门口的时候,右脚一勾,门“啪”得一声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向杨丽霞传达了一个信号——
林伶是真的很生气。
“先说什么呢,先说钱的事吧,你最在乎的。”
“就拿周之学父母的抚恤金来说,这本来就是留给他上学生活用的,你不仅私藏,还准备剥夺他受更好的教育的权利,你心黑。”
“周之学赚了钱不打算跟你们过了,这是他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何况他还额外给了你们两万,要是我,屁都不给你放一个。”
“再说说你让他帮你儿子交学费的事,我记得你刚刚还说,把他当亲儿子对待,搞搞清楚,你是把他当提款机对待。”
“还有你这个人,果然,白莲不分时代,不分品种,恶心的千篇一律。”
“你凭什么觉得,傍上了血缘关系,他就要一直欠着你?”
“欺负他没人疼是吧。”
林伶一口气说完,恨不得直接动手,但想想法治社会,不能鲁莽。
她拿出手机,一只手给物业打电话,一只手举着喷雾,防止杨丽霞乱来。
电话接通,林伶开门见山:“你好,这边有人骚扰住户,麻烦带几个保安过来处理一下,35栋六楼。”
“弄啥嘞!你这个女的真是!你毒瞎我眼睛,还喊人赶我走!”
“解药给我,快!”
林伶微怔,随即大笑:“解药?大喊三声‘我是傻逼’就行。”
杨丽霞动动嘴皮,“我是”两个字喊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林伶也不想跟她周旋了,说:“放心,瞎不了,现在呢,你有两条路,要不自己走回去,要不等保安来把你撵回去,选一个吧。”
杨丽霞气得不行又发泄不了,眯着眼睛问道:“你跟周之学什么关系?”
“烦死了,什么时候还问这个。”林伶不耐烦地摇一摇防狼喷雾,“少废话,走,以后也别来了。”
似是没想到不仅碰了个壁,还遇上这么个恐怖的人,杨丽霞暗自晦气着出门没看黄历,腿一蹬,蹭蹭蹭跑下楼。
林伶望着她消失在楼梯转弯处,全身突然没了力气,靠在门上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走了,打扰你们了,不用来了。
她很累,自己才和杨丽霞说几句话就感觉喘不上气,周之学在她家生活了一年多,岂不是更难捱。
林伶揉揉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打算回屋再睡上一觉。
然而当她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操。
关门一时爽。
没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