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家呆了几天,林伶过着咸鱼一般的生活,林志达好几次催她赶紧上学去,都被林伶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过去。
林志达工作时间自由,但最近事情多且繁杂,常常夜不归宿,林伶落个自在,也省得他有事没事就来打探未来女婿的事。
因为父亲工作性质的改变,林伶发现很多朋友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批人。
那些少爷小姐年轻鲁莽,个个横冲直撞,恣意张扬,林伶跟他们出去玩了一趟,深深体悟了代沟这个词。
她选择在家呆着。
怀南双语两周放一次假,算着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林伶再不想回去,也不得不收拾行李,她很想问问林志达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送到遥远的北方,但转念一想,其中缘由林志达应该和“之前”的她说过了,再问就暴露出马脚了,于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伶翻出了儿时的日记本,她简单翻看了几页,大多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记录。
翻到最后一页。
林伶定格在那。
最后一页记录的是家里每个人的生日,去世已久的爷爷奶奶的,爸爸的,还有大半年没见的妈妈,以及身边好朋友们的。
甚至包括楼下安保室的大爷。
大爷只过农历生日,所以每年都不一样。
林伶看着看着笑出了声。
没想到小时候还挺纯真。
她现在早丢掉了这种习惯,上一次花心思去记一个人的生日,还是为了周之学。
周之学……
他生日好像快到了。
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一晚,正是周之学的生日。
前世,林伶依旧坚定不移的发扬牛皮糖精神,认真刻苦地追周之学追了十八条街。
那次,她好不容易弄到了周之学租住的公寓的钥匙,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菜,订了鲜花蛋糕,把房子里布置的温馨浪漫,粉色气球铺满了墙壁和房顶,一点看不出之前冷淡风的装修风格。
当时周之学大学刚毕业不久,正在陪导师参加一个饭局。
饭局上,他作为“老人”,自然而然地担任起敬酒的责任,导师从家里带来了一罐杨梅酒,度数极高,辛辣到难以入喉。
尽管周之学这些年酒量练得不错,几杯下肚,也难以承受了。
他很容易注意到导师身旁坐着的女孩,看打扮和举止像是大一的,导师说坐他旁边,至少是啤酒十瓶的量,不然不要坐。
可那个女孩明显酒量不行,她面前的一杯杨梅酒,没喝几口。
周之学带着几个学弟学妹轮着敬酒,几个桌子转一遍,眼眶都喝红了。
他一口菜都没有吃,怕吐。
等他回到自己那一桌时,那个学妹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看见导师看她的眼神变化了几分。
他只是旁观者,毕竟谁不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他如果去帮她喝,反而做了个极其弱智的举动。
人生需要复盘,而大多时候,是看着别人复自己的盘。
学妹也感受到了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她强行堆起一个笑脸,问导师:“老师,我能不能吃个杨梅?”
导师诧异,随即笑了起来,打开桶盖,夹出一颗杨梅,笑道:“这个度数可比酒高多了,你真的要吃?”
杨梅都放到她碗里了,说不吃也迟了。
女孩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她吃了极慢,也极痛苦。
杨梅浸泡在酒里,早就失去了杨梅的味道。
而大家的眼神却始终放在她身上,像是要看她认输,看她不自量力。
——
周之学回到公寓的时候将近凌晨。
门一打开,不是满目的黑暗,餐桌上树立着粉红色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空间。
林伶从沙发上爬起来,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她打着哈欠,看清是周之学回来了,飞奔过去。
周之学推开她,说:“身上难闻,我去洗个澡。”
林伶正在单相思的高峰期,一点也不嫌弃他,只是略微有些抱怨,“周之学,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都快第二天了。”
周之学扯开领带,昏黄的蜡烛光亮给他的轮廓添上一层神秘感,黑暗中,林伶的心脏扑腾地跳着。
听到林伶说今天是他生日,周之学这才反应过来,细想这么多年,他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吗?”林伶问。
周之学无比贪恋这种感觉。
让他觉得,他也是值得拥有更好的。
一个人久了,要么永远孤独,要么死不放手。
他哑着嗓子问:“那你送我一个礼物好不好?”
林伶使劲点头,生怕他看不见。
“什么礼物?你说。”
周之学一把扛起她,径直往卧室走去。
“我喝醉了。”
林伶脸红透了,看他明明很清醒的样子,低声道:“喝醉又怎样……”
“不怎样,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可能会有点粗暴。”
“你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