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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房熟睡的安轻忽然醒来,心脏莫名的杂乱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难道身体的极限已经快来了吗?抬手拭去冷汗的安轻起身,简单梳洗完来到隔壁,发现梵殷还在认真的完成她睡前交代的事。
“写的如何了?”安轻坐在旁边,拿起一卷竹简打开查阅。
“还有一些就写完了。”梵殷拿笔濡墨,继续书写。
安轻静坐在旁,看着梵殷认真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许久都没出现在记忆中的身影。
梵殷放下笔,捧起轻轻吹干竹简留意到出神的安轻,担心道:“先生,你不开心吗?”
回过神的安轻眨眼间一滴泪落下,笑道:“没有,写好了吗?”
梵殷微微愣住,把竹简递过去,“都写好了,请先生检查。”
检查的过程中,客房十分安静,直到听见安轻的赞许,梵殷关心问道:“先生有心事?”
“就算有心事,说了你也未必懂得。”安轻把竹简放在一旁笑道。
“那倒未必,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并非是要懂得的人才能看清问题。”梵殷双手捧着脸颊,睁大着眼睛看向安轻,“凌冬哥哥说过,有心事憋在心里会生病,不如说出来会舒服些。”
安轻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越看越觉得梵殷像一个人,特别是类似的对话,她也问过自己。
“并不是什么心事。”安轻朝她温和地一笑,“可能是你们年龄相仿的缘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年龄相仿,亦是先生的学生?”
听见这话,安轻的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深沉,看着整理好的竹简怔了半天才慢慢点了点头,“算是罢。”
“原来先生不仅我一名学生。”梵殷十分好奇,“不知他现在何处?”
“不晓得,可能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悠哉的生活着,也可能早已不在了罢。”安轻回答完,察觉梵殷听的入神,笑道:“累了罢,等吃过晚饭就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就前往雍城。”
梵殷见安轻离开的背影,不禁心头一热,难道之前的学生做了什么让先生不开心的事?
用过晚饭的梵殷真的有些累,梳洗完就躺下准备睡了。安轻则从董彪那儿要了壶酒,坐在客房的窗边饮酒赏月,不知不觉眼底泛起了红润。
……
回到阴阳阁的沐子卿并没有将这孩子送往三青算,而是抱着她直接去了两界。
宿梧与筠笙止步在两界的大门外,有几分不解,一回到四邪司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凌冬,咦了一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不过带回来的人,并未送去三青算,而是去了两界。”筠笙思索着那个孩子,眨了眨眼睛,恍然道:“我记得阴阳志的记载中……是不是有说过,两界大祭司出现过一个孩子?”
宿梧跟凌冬都没听懂这话从何而来,相互对视一眼,凌冬摇摇头道:“阴阳阁的历史太悠久了,我们哪里晓得,不过有一次跟三算先生闲聊时说起过,阴阳阁历代大祭司都是由两个人分别掌管冥殿、天殿,唯有沐酉鸣阁主时期,是一位大祭司掌管两殿,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被阁主放逐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筠笙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我想多了,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那我通知井青晚点叫你吃饭。”凌冬打了有趣的手势,转身离开。
宿梧也没有多呆,闷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原地的筠笙回看两界的位置,总感觉那个少女并不简单。
……
平躺在玉冰上的少女,慢慢睁开眼睛,她留意到远处站着的人影,长叹一声,“你始终不愿放过我,这次你又打算将我换到何处?”
“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少女看清了周围环境,目光一怔,“你……为何?”
“从殇文开始,他就算出阴阳阁会止于子,身为最后一任阁主,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是重生还是终结,就看造化了。”沐子卿走过来,看着目光有些惊讶的面孔,“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赤绯。”
“这副借来的身子本就生长不快,阁主还将我封印数百年,我就算想变也无能为力。”赤绯撑起身子,清眉一扬,“她呢?”
沐子卿看着赤绯,转身背对她道:“你先好好休息。”
“阁主。”赤绯闷咳道:“我只求你告知,她是否一切安好?”
“她依旧是二算先生,你若真想知道,等养好身子自行去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