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纤细的,修长的,如白瓷般的手,此刻正静静地搁在衣裳上,粉润的指甲微微泛白,正不轻不重地捏着一样小小的东西。
刘曜一看清上面的图腾,面色便是一变。
“你怎会……”
“兄长觉得很意外吗?”羊五郎轻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将手里头的东西晃了晃,“说起来,兄长与五郎倒是果真渊源颇深呢。”
“当年,我遭人暗算,不得不离开羊氏,原以为此生都再无任何指望,一路流落,反倒叫我得见许多风土人情。”
“我自出了洛阳,便一路北上,兄长猜我去了何地?”
北上?
一路北上,还有何地?加上羊五郎手上那样东西,刘耀心跳更快上三分。
他不动声色的,“莫非五郎去了草原不曾?”
那是他的家。
那时他为了见一眼献容,正潜伏在洛阳城中,对于草原上的事便疏忽了一些,莫非,正是那个时候,叫羊五郎寻到了机会不成?
羊五郎与他相交多年,见得刘曜如此模样,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却摇了摇头,“兄长定以为我是在那时取到的这样东西是不是?兄长,你猜错了。”
他不是那时候取到的。
那时他孤身一人直入草原腹心,这件东西却不在,他便顺手取了另一样东西,作为信物,得手后便又重新回了洛阳,因不好现身,便一直隐在暗处,直到献容出宫,沦落红楼,这才叫遍寻不到那人的他得了机会。
与阿日扎的会面似是意外,又似早就谋算好的。
孙窈娘那人虽然人品不端,但不知为何竟得了阿日扎青眼,后来阿日扎被刘曜所废,此生都没了指望,又加之孙窈娘弃他而去,重回宫中做了宠妃,才叫羊五郎终于寻到可乘之机。
原本羊五郎还有些担忧单凭那件信物不足以打动那个草原汉子,但恰好孙窈娘回宫,羊五郎便与司马衷一道做了个局请君入瓮,又从孙窈娘身上取了一样东西与那件信物放在一处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再之后,他用那两样东西,果真打动了阿日扎,今日这用来威胁刘曜的物什,正是那时从阿日扎身上换来的。
阿日扎啊阿日扎,说来,都是你的功劳才是。
羊五郎心中这般想着,但面上却不显,只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把玩着,抛出又扔回来,眼睛余光却一直偷偷观察着刘曜,见得对方下意识地手指收紧,心中顿时一喜。
上钩了!
羊五郎缓缓地,悄悄地靠近了刘曜,将他的唇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态靠近了刘曜,两个都算得上是玉郎的人物,两颗同样清隽的脑袋凑到一起,远远看来,直如前朝分桃断袖一般。
唯独刘曜一人听得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话。
“做笔交易吧。”是羊五郎,仍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将此物给你,换你马车中的两个人,你再允我一件事,如何?”
“不可。”刘曜看一眼羊五郎,“你只有一物,却要换我两物,五郎委实有些不公平。”
“不公?”读书祠us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