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感动顿时化为乌有不,反而对外头的人升起某种淡淡的厌恶。
但,那只扯着帘子的却手却一直没有收回,反而将帘子扯得死紧,一点一点地向上抬着,唬得陈念更加紧张,险些惊呼出声来。
两双手不由紧紧握在一起,陈念与竹茵相互依偎着,生怕下一刻对方便要来揭开帘子,身上的汗水便冒得更畅快了。
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一般,又像是已经跳到嗓子眼,只要嘴一张,下一刻,便要脱腔而出。
但好在对方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那只手一直停留在车帘上,动也未动,见里头始终不肯回应,便有些颓然。
“阿容,你果真不肯原谅阿兄,甚至连见阿兄一面也不肯吗?”
他十分伤心,原本追上献容的欢喜在这时全成了被对方厌憎的失落,手颓然地放下,不再去触碰车帘,只低声对身边侍卫道:“我们走罢。”
走?
陈念心中一喜。
对方竟这般轻易便放过了她?若非她仍处在马车中,若非衣裳还汗湿着,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竟然,竟然就这样逃出生?看来这人也不如传闻中可怕,而且,也不比她想象中那般在乎献容……
但陈念的放松还未到达面上,马车却重重向前一倾,迅速前进起来。
她被这股惯性一冲,险些一头栽出去,电光火石间,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这才没有摔出去。她惊魂未定地重新坐好时,指尖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低头一瞧,竟是指甲不慎撞在车壁上劈断了……
陈念还来不及喊痛,却听疾速前行的风中传来一道十分愉悦的声音:“阿容与我,最喜在风中驰骋。如今阿兄亲自与阿容做驭夫,阿容心中可欢喜?”
竟是刘曜。那声音里,带着无尽欢喜,还有对献容心翼翼的讨好。
他果真没有放过献容,也没有放过自己他要走,是要带“她”一起走,而不是撇下“她”独自离去……
一时,陈念心中五味杂陈。
她手上疼,本是要哭的可是,当她听得刘曜这道心翼翼的声音时,却又忽然醒起自己如今的处境来,莫哭泣,便连大声呼吸,都是不敢的。
她只好竭力地去忽略指尖传来的疼痛,紧闭着眼,关闭五识,只当自己如今瞎了聋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刘曜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对方的回应,不由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来,便侧了头对马车里的陈念道:“阿容,那桩事,你,你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