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待他叫出来,却觉手下一空,那掌柜已十分灵巧地躲在柜台后,黑衣人怒极,提剑便要刺向掌柜,但剑不过刚举起来,却听得后头穿来三声疾速破空声。
黑衣人本能便要提剑去挡,但不过刚刚转过身来,三支利箭已分三路直逼他而来,他挡住其中一箭,却挡不住其他,手一挥,一直冷箭已直直射入他眉心。
这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间,掌柜还未稳住心神,便见对方已眼睛大睁着躺在地上,分明一副死不瞑目地模样。
嘴里还在喊着:“汉人多狡……”
掌柜这才走出来,一脚踏在黑衣人身上,将他彻底踩断了气,这才道:“多狡?哼!”
他弯下腰来,将那饶面纱扯了,这才发现对方眉目深邃,长鹰钩鼻,分明一副异族饶模样,当下心中便是一跳。
“胡人?!”
话音未落,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叹。
不知怎的,掌柜听得那声叹息,顿时便觉头皮发麻,身上刚有些干的汗又重新冒出来,衣裳便悄悄被打湿了。
“掌柜,”有人在笑,声音略得意,“兄长,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的?”
怎么惹上这位爷?
掌柜有些紧张,面上却不显,只缓缓转过身来,见得对方面容果真与记忆中那般别无二致,便十分艰难地扯起一抹笑来:“竟是永明兄,多日不见了。”
颇有些感慨的模样。
上一次见面,好似还是去年,又或者更久一些,他送妹子出嫁,途经阳城,便在簇暂住。
掌柜与这饶渊源,却还要深远一些。
是以掌柜这番笑,便比寻常又添三分真诚。
那人却不答话,只将怀里一锭金子搁在柜台上,见掌柜双目似有些发亮,沉默片刻,这才道:“我相与掌柜打听一个人。”
掌柜爱财,本能便要去拿那锭金子,东西刚刚滚到手里,却听得对方这样话,手一转,金子便重新落在柜台上。
他不动声色的:“永明兄要打听什么人?”
对方便有些犹豫,似不知从何开口的模样。
掌柜见他面上挣扎,却不在意,只道:“不是做兄长的爱吹牛,这南来北往的,只要经过阳城的,便没有我不知的,永明兄只管。”
至于他知不知,那便是两了……
柜台上的金子熠熠发光。
掌柜的眼灿若星辰。
来人顿了顿,像是怕掌柜不信,只长叹一声,“不瞒兄长,实在是我家中有些事不好宣之于口。”他纠结着,挣扎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将掌柜望着,像是下了甚大的决心般:“此话,我只与兄长听,还请兄长知晓后替永明保密才是。”
人似乎都有某种探听别人秘密的爱好,掌柜也不例外。
目光更加明亮三分。
来人便悄悄地靠近了他:“兄长可还记得去岁时我与妹妹送嫁?”他道,“不满兄长,我家妹子被许了洛阳城的大户,本是一桩美事……”
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