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她公公竟会如此维护这个地位低下的赘婿。
算了,硬刚她也没有好果子吃,暂时忍下这口气吧,等以后找机会再收拾这臭小子。
她犹豫来犹豫去的,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谁知道还没给公公回话,她儿子林泽就站了出来。
“爷爷,早上院子里的动静我听到了,娘说的没错,沈铜他确实欺负了我姐。”
林如松的眉头快速地皱了一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孙儿有些没眼色。
林泽看屋里很安静,以为大家都在等他说话,于是无视了林老二眨的抽筋的眼睛,接着道:“沈铜欺负了姐姐,还一直逼姐姐道歉,我在屋子里听的清清楚楚。”
林如松在这一刻,对自己这个给予厚望的孙儿失望透顶,他沉声道:“我想知道,是谁教你直呼长辈姓名的?”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林泽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尴尬有有点无地自容。
他根本没想到一向宠他的爷爷,竟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
巨大的耻辱感让他脑袋一哄,就失去了理智,大声道:“就他,也配成为我的长辈?”
“爷爷,你年纪大了不清醒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他一个赘婿,哪里配让我叫叔叔,还有我那个小叔,都不配让我称他为小叔,今天早上不止我姐受了欺负,就连我都被那个所谓的小叔打了,起因不过是吃了林宝半截子玉米。”
“半截子玉米,我就被打了呀。爷爷,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你呢,竟然叫我把他们当长辈尊重,他们要是半点儿长辈的样子,我哪里会这样呢。”
“爷爷,你偏心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
“你给我闭嘴!”林征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你是怎么读的圣贤书,就这样给爷爷讲话的吗?”
林老二看了眼面沉如水,眼中盛满了怒气的亲爹,顿时吓尿了。
他一把扑向了自己儿子,捂住了他的嘴,苦着脸道:“你给我少说点儿。”
林泽十三岁就考取了童生,书院的老师对他多有夸奖,说他有很大可能会一举通过明年4月的府试和院试,成为整个江平府年龄最小的秀才,前途无量。
林老二由此把儿子当成了天上下凡的文曲星来看待,平常都是供着奉着,从来没有过引导或压制林泽的行为和想法,此时捂嘴都没敢用劲。谁知道,就是他这下意识的胆怯,瞬间助长了林泽的气焰,冲着林征开起了炮。
“你凭什么叫我闭嘴?你一个考了近十年都未中举的秀才,还敢问我怎么读的圣贤书,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读的书,花了家里那么多银子,都快三十了却一事无成,只能回家种地,你倒是读的好书。”
沈岳:“……”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会拉仇恨的人。
这情商真是低的惨不忍睹。
他本来还想发动嘴炮技能,将林泽和冯氏按到地上摩擦,没想到他还没出手,林泽就把自己给搞死了。
果然不出沈岳所料,林泽这句话一出,立马将脾气一看就很好的林征气了个仰倒,手指颤抖地指着林泽,“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可见气的有多狠。
而面沉如水的林老爹此时脸色已经青的发黑了,他“咣当”一声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道:“放肆!”
转头冲林征道:“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
原本坐在院子里休息,打算等屋子里人讲完事情就开饭的林高氏等人,还没闲聊几句,就听屋子里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句怒气冲天的吼声:“林征,请家法!”
大家都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林元脸一下子就白了。
随后便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堂屋,他要给爹解释,一切都是他做的,与沈铜无关。
“林元,你要干什么?”林高氏一看林元蒙着头往正屋那儿冲,登时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去追,一边跑还一边怒骂道:“你个没眼色的,男人们说事情,哪里由得你去捣乱,赶紧给我停下。”
只是她年纪到底大了,终究没追上林元,眼睁睁地看着林元一脚踢开了门,猛地冲进了堂屋里。
然后就看到了屋里的画面。
最宠爱的二儿子一家满脸惊恐地跪在屋子里;她的丈夫林如海脸色青中发黑,眼中盛怒翻滚地瞪着跪地的人;她的三儿子手中拿着鞭子,脸色铁青地站在堂中央,也是一脸怒气。
而她花了三两银子招赘来的儿婿,神色淡然地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
林高氏愕然了一瞬,就猛地扑到林泽身上抱住了,然后抬头冲林如松哭道:“老头子,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对泽儿动手?”
“泽儿之前一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眼睛快速地扫了一圈人,最终看向了沈岳,指着沈岳,尖声道:“是不是他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