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才五六岁大、既懂事又听话的弟弟,怎么能说出叫奶奶打断你的腿把你赶出林家这种话?
不过是吃了只玉米,怎么叫家贼难防?
他一直不想跟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姑娘计较,但这小姑娘明显是个事精、搅屎棍,话语难听不说,思想甚至可以说是恶毒了。
这种人真是哪哪都有,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是欠收拾。
沈岳站起身来人高马大,气势也不是之前老实巴交的汉子能比的,冷着脸的时候更是吓人,直接把林艳吓的后退了几步,惊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沈岳冷笑,“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他是从来不打女人,可从来没说过不教训人品有问题的女人。
林艳被他浑身的气势惊的又退了两步,她扶住灶台,才勉强稳住了自己发软的腿。
但她从小就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奶奶那里除了弟弟林泽,小一辈的她最受宠,根本就不怕这新来的窝囊废,于是梗着脖子道:“你一个娶了哥儿的赘婿,不干活儿还伙同林宝偷偷多吃一只玉米,你们就是家贼!我……我不怕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奶奶,让奶奶抽你们,然后把你们赶出林家。”
林宝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我、我们没有多吃。”
林艳怕沈岳,可不怕小矮子林宝,立马尖声叫道:“没多吃,你们手里拿的,灶台上的又是什么?原本你们只能吃两只,现下都三只了,你说没多吃,当我眼瞎了?”
林宝被她的尖叫声惊的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定道:“我们没多吃,你可以数数背篓里的。”
林艳冷笑,“你说让我数我就数啊,你算老几,我只知道你们多吃了。”
林宝抠了抠衣角,瞥了眼沈岳,然后放弃似的嘟囔道:“没多吃的,小叔说沈铜叔叔身体不好,需要养身体,他的分了叔叔一只呢。”
沈岳一愣,低头问林宝,“你怎么没跟我说?”
他想起少年单薄瘦弱的模样,还有他吃力地推着平板车的场景,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难言。
少年自己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还把口粮分给他……
林宝瘪了瘪嘴,“小叔说不让我告诉你哩,你可不要跟他说哦。”
沈岳:“……”
真是个别扭的熊孩子!
当然,也有那么一丢丢小可爱就是了。
沈岳忍不住的有些想笑。
他想他一定要在离开林家村之前,多赚些银子,让这个别扭的豆芽菜生活好起来,最低得顿顿吃饱,每天有肉,让他不再那么辛苦了。
“哼,不过是瘸子配哑巴,还玩起了夫妻情深?”林艳哼了一声,“还真是搞笑。”
说完提起背篓就要走,却被沈岳拦住了,“没搞清楚事情,就冤枉别人是贼,道歉!”
“道什么歉?”林艳翻了个白眼,“凭你,也配让我道歉?”
沈岳冷着脸道:“你道不道?”
“想让我道歉?下辈子吧!”林艳翻了个白眼,打开沈岳的胳膊,就往前走。
沈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在林艳得意洋洋地以为沈岳不敢把她怎么样时,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手中的背篓夺了去,然后背部一痛,她被一脚踹飞到了院子里的玉米堆上,手腕从粗粝、坚硬的玉米粒上划过,登时划出几条血线。
林艳哪里受过这种惊吓和委屈,回过神来后,张嘴就要大哭,沈岳撑着椅子,冷着脸道:“道歉!”
林艳刚想说不,就见沈岳撑着椅子,一脸风雨欲来地逼近,顿时给吓着了。
她平时就算再多心机,搞再多的事儿,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平时挨骂都很少,哪里有过被这样凌空踢飞,还被一步步威胁的经历,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她拐头看看两边的邻居,现下正是农忙,邻居院子里都空无一人,又看看自家正屋,他弟弟埋头读书,根本连个影儿都没出现。
眼看着沈岳阴沉着脸,马上就要来再补上一脚,她哪里还敢再嘴硬,忙在玉米堆上坐起身,颤抖着小声哭泣道:“对、对不起。”
“林宝的呢?”
林艳眼神阴毒地看了眼沈岳身后扶着门框的林宝,吓的林宝一下子藏到了门框后,只露出一只眼睛。
沈岳居高临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但见她不吭声,有些不耐烦了,话也不说,直接椅子往她脚边一扔,吓的林艳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林艳恨恨地盯着林宝,咬牙道。
沈岳她暂时是没办法,但林宝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她找准机会还不是想收拾就收拾,反正以后有他好果子吃的,至于沈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时低头,今天的耻辱等她迟早还回来。
沈岳不清楚她的想法,但对于这种事精,他也不需要了解想法,自是知道她们会没完没了地当搅屎棍,戳事情,以后能远离就远离,不能远离就上手收拾,直把他们收拾的再不敢戳事儿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