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杯子空了,风橙的手一松,任由它摔在地板上,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风橙从上头踏了过去,尖锐的瓷片刺进他的脚掌,流下了一路的血印。
他却像是失了痛感,连眉梢都没皱一下,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又给自己开了一罐可乐。
喝了一口,打开光脑,投影的光立刻照进他的眼底,连虹膜纹路都纤毫毕现。
风橙坐到了沙发上,灰眸左右移动,快速地浏览着光脑上的信息。
与此同时,他脚底的伤口正自发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几秒就消失的彻底,连浅淡的疤痕也找不见。
他今天睡得早,醒来的时候不过十点。
对于大多数年轻人来说,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维.尼时报的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一场规模不小的名流晚宴。
#蒋氏集团二少对巨星男友公布恋情.事件作出回应#
标题并没有提到风橙的名字,但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知道是他。
一个月前,刚重获新生的风橙被记者问到恋情,当时他不假思索地爆出了蒋无的名字,为的就是恶心那个男人。
他知道对方有多注重自己的名声,不管这个男人在蒋家如何不受待见,他在外人眼里却是个风度翩翩,俊美痴情的富家公子哥。
公子哥次日就暴跳如雷地找上了他:“阿音,你他妈在玩火。”
风橙对上男人那双阴险狡诈的眸子,他知道对方在算计什么。
但是这回,风橙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跟我交往吧。”他抢在对方前面设下了复仇的第一个陷阱。
男人表情一僵,下一秒便欣喜若狂。
五天后,男人英俊的脸上开始出现扭曲的神情,他骂骂咧咧地收拾行囊打算离开……
十五天后,风橙带着满脸惨白的男人踏上了单程旅行的飞船。
又过了半个月,飞船失事,男人命丧荒星。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样合乎情理。
风橙坐在隐形飞船的驾驶舱内,通过屏幕欣赏着男人的死状。他折磨了对方整整一个月,该报的仇都报了,心里剩下的只有快意。
不会有人知道,男人看似完整无瑕的遗体,在失事前到底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他疯了,风橙又用精神药物治好了他的疯,让他清醒地面对自己前世遭受的一切苦难。
他痛得晕死过去,风橙又治好了他身上所有的伤。
想疯疯不了,想死死不成。
这地狱般的一个月,直到飞船落难的那刻,才是那人真正的解脱。
只是,为什么死去的躯壳又复活了呢?
风橙缓缓眨了下眼睛,智能光脑便开始播放他所关注的头条视频。
画面中,赫然是蒋家三兄弟。
走在最左边的是蒋无,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被发胶得体地粘在脑后,瘦削的脸上架了副银边平光眼镜——
这算是蒋无的一点小心机,原主的眉骨偏高,所以显得眼睛很深,盯着别人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错觉。
尽管蒋无把眼神放得多么和善,都无法改变这个特质。
虽然总体五官搭配起来也挺帅的,但是在生意场上,想结交朋友可不能顶着这么张反派脸。
所以他才给自己添了点小配饰,没想到这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蒋家老大堪堪一米八零,蒋家老三一米七五不到,一米八八的蒋无跟他俩走在一块,不用站在C位,都是众人眼中最靓的崽。
不同于风橙记忆中总是缩在蒋家老大影子里,甘心做其陪衬的原主,此时此刻的蒋无,身板笔直,自带贵气。
他似乎很享受众人的注目礼,嘴角洋溢起的微笑真情又实感。
前一秒还是面无表情的高冷男模,后一秒秒变笑里藏刀的斯文败类。
眼镜挡不住男人长相自带的反派气息,却给了他摄人心魂的无敌魅力。
在他旁边,黑西装的蒋舒闻被比得沉闷老气,浅蓝色马甲的蒋乐年又显得太骚气,只有蒋无看起来时尚又养眼。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了蒋无这,却是他的男模骨架反衬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记者们就像看到肉包子的狼犬一样蜂拥而上,将蒋无团团围住。蒋舒闻和蒋乐年被挤到了边上,鞋子上还被踩了好几个灰脚印,气得脸都青了。
“蒋先生,一个月前银河巨星爆料与您交往已经一年,是真的吗?”
蒋无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风橙说是那就是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不会乱拆未婚夫的台。
“听说您和风先生已经订婚,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
蒋无模棱两可地答道:“这个我们俩还在商量中。”
“婚房是谁买呢?”
蒋无扭过头盯着问话的记者:“这个重要吗?”
内心:咸吃萝卜淡操心。
记者是个胆大敢问的:“当然重要,这关系到您和风先生的家庭地位。”
蒋无笑了一声,“我买。”
那个女记者没想放过他,问的问题越发泼辣起来:“蒋老对您的婚姻是否支持呢?”
蒋无摘下眼镜,盯向她的瞬间气场全开:“我不是我爸,也不知道他啥态度,问我没用。”
女记者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发憷,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吭声了,却有不怕死的又顶上了。
是个白人记者,张口就是一个地狱问题:“蒋先生,您是否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而感到羞耻?”
蒋无眯了眯眼睛,反嘲道:“那你是否会因为自己每天都要吃饭睡觉拉屎而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