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夏恩回过头，扫了眼他怀里受惊的末语，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同时也诧异，方故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竟然也知道要安抚女生。

果然是自家的女人要疼着啊。

“知道了”汤夏恩说着，来到末语身后，从他的手中接过末语带她进去。

警队食堂里此时少了许多人，依稀可见只有几个因查案晚到的警察在吃饭。末语独自一人坐在靠边的餐桌椅上，神色已经缓了过来。汤夏恩买来一瓶矿泉水走到末语对面坐下，扭开水瓶盖子递给她。

“喝点水”

末语接过：“谢谢”

两人沉默片刻，汤夏恩忍不住打量她的面容，更像是在欣赏。这般看，她发现她长得有几分江南婉约女子的似水柔情。美，而不媚俗。雅，而不飘渺。

末语被她盯得有些尴尬，想着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手机，牌面图出现。图里出现那个刚被车撞死的男生照片，和之前在旧南区楼房的男生一样，照片逐渐形成黑白化，由中间裂开。

【剩余人数24人，棋主未找到】

“发生什么事了吗？”汤夏恩见末语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问。

“没事”末语把手机收回外套口袋里，她不认为汤夏恩会相信她说的话。所以，在她还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这件事不会她不会告诉其他人。

汤夏恩猜想应该是末语的私人事情，她不愿意告诉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恩……我一直都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会不会不太方便”汤夏恩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问她。

“你说”毕竟汤夏恩帮过她，末语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汤夏恩扬了扬笑容，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小狐狸：“我一直都比较好奇，你和方故是怎么认识的”

末语诧异，汤夏恩怎么知道她认识方故。

“恩……我是说……”汤夏恩看到她眼中的差异，“因为方故平日在队里都没有提起过你，所以，我很好奇”像方故那样时而乖戾，时而冷漠的人，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天下奇谈。

显然末语听出了另外一番寓意，她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纯净的矿泉水瓶。小小的瓶口似穿梭时空的洞口，映出她青涩的年纪。同众多女生一样，课间休息，她站在班级前的走廊上，望着无边无际湛蓝纯净的天空，听着朋友在她耳畔的畅所欲言。

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就像数学试卷里的求证题，需要多加一条辅助线，才能让这件不可能的事成为有可能。

而她和他的辅助线则是一颗沙包球抛来的。

她和方故是同班同学，说起来不信，她们最初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个时候男孩子们会把不用的试卷、纸条、算数纸揉成手掌大小的球体用胶布捆好——称作沙包球，然后在操场上丢来丢去。

当时算得上是风靡一时的游戏。

她就是那么倒霉，站在那里吹风，却招来了一颗沙包球，正中后脑勺。她呼痛一声，捂住后脑那处疼痛。

“对不起”那个少年紧张地跑到她身后，五官揪在一起，就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她捂着后脑勺回头，映入眼眸中的是她一直压抑住的悸动源泉。曾想过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讲话，只是这个方式，有点疼。

“没事”她收回手，脑后还是疼，可是不想让他有负担。

“真的没事吗？”他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的后脑勺，刚刚使的力可不简单，砸到男生身上早就龇牙咧嘴嗷叫半天了。

她身旁的好友愤愤不平道：“我说你们男生怎么搞的！外面操场都不够你们撒泼吗！还要在教室里玩！”

躲在教室里刚刚一起玩闹的男生听见，蹭蹭的火气就涌上来了。他大步踩出来，气势汹汹道：“就是我砸的怎么了！你少对方故嚷嚷，一人做事一人当”

方故瞥了眼里面的兄弟，顿时两名男生走出来，将脾气暴躁的男生拖回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别给方故捣乱了”

末语拉了拉好友的衣角，希望她再别对方故凶。

“真的很抱歉。我叫方故，如果你真的难受的话，我可以负责”

好友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话，哼笑一声，别过头。

“我知道你叫方故……”同一个班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怕是他不知道她吧。她敛去心里的小失落，微笑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哑言，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嗯，那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