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语爬起身体，听到电话里那人说“确定”，她赶紧从床上起来，毫不拖延地从衣柜里抽出衣服冲向洗手间洗漱换衣。

南区的老旧式楼房一年前就有地产商开始收购，大多数住户签了合约带着拆迁补给款和自己的存款在外面买了房重新生活，而剩下来的孤寡老人们说什么也不肯搬，硬是耗到了现在。一些户主见状就把房子租给那些需要住所却没多少钱的年轻人，赚多一份钱。

本来冷清的老旧小区此刻却热闹了几分，基本上都是中年妇女和皓首苍颜的老人，她们围在警察拉出来的警戒线外对着里面的楼道指指点点，好似在讨论着什么惊天大事。

末语赶到现场的时候，这周围还没有发现记者，看样子这件事情还没有散布出去，刚刚被发现。想到自己将会是第一手资料，末语小激动了一会，紧接着把口罩拿出来戴上。

活的人身上死亡的气息不会很难闻，可是要是接近已经死去的死者，那味道会比在盛放了多日的地沟油潲水桶还要恶心。有时候她宁愿不要这个异能，太能折磨人了。

这会儿，两名戴口罩手套的警察抬着一个尸袋从楼道里走出来。末语皱了皱眉头，这尸体估计放了至少七个小时。她把手中的自拍杆扬了扬，对准那两名警察。

“等下你去我那拿报告就行了”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和戴着刑警证件的二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一起走出楼道。

“嗯”他回应道。

男子相貌堂堂，算不上特别帅气，但却很耐看。他的眼睛下方有一圈淡淡的乌青，是多日熬夜所导致。结束了破晓时分的现场勘探，他疲惫地闭上眼，捏了下鼻梁上方。

“对了，等下方故要是赶回来的话，让他来我办公室找我”中年男子回头叫了声。

男子点点头，“知道了”

站在警戒线外的末语听见他们说的那个名字，愣了愣。她想起了自己高中的体育课代表，他也叫做方故，长得阳光帅气。成绩好，又会打篮球，当时是她们学校有名的校草。可惜的是她高三最后一个月因为异能不稳定，只好办理休学去其他城市，没有机会知道他后来考了哪间大学。

现在想想，当初的暗恋是多么的青涩，值得回味啊。

末语这般想着，倏地，一抹死亡气息传进她的鼻子。是活人！末语转过头见一个脸色发黄的男生站在她身边。他的头发像是多日没洗，发油，塌在额头上。一双眼睛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被放进车里的尸袋，似乎是很紧张，他的嘴紧抿着。

他们认识，末语的脑海里弹出这个信息。属于女性的敏感，这一点末语一直很相信。

男生惆怅地站了会儿，转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末语见状，想要拦住他，却在她动脚的那一会儿，有人比她还要快堵住了那个男生的路。

“你现在还不能走”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扰乱了末语沉寂的心田。

她抬头看去，那个埋藏在她记忆里的俊朗少年出现了。他比以前黑了些，也高了些，目光锐利。明明脸上有些憔悴的痕迹，可是落到了末语的眼里，却觉得这几分憔悴连带着都异常的好看。

更有男人味了。

“少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警察啊！”男生并不给方故好脸色，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想要绕过他离开现场。

方故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挡在男生的面前，道：“安市刑警队，方故”

在场的末语一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回过头看向这位天降奇兵的警察。在警戒线里的侯新注意到了人群里的方故，他赶紧走上前，拉起警戒线钻过去，从人群里挤到末语身旁。

“副队”侯新诧异，昨天才听说方故在阳市协助的案子刚结，算着也要到了晚上才回来，怎么现在就回到安市了。

方故扣住男生的手，侯新见状赶紧挥手示意里面的警察过来。一名警察过来接过方故手里的男生，在他挣扎着想要逃脱的时候直接压着他走上停在不远处的警车。

“里面什么情况”方故扫了眼里面，眼角余光瞥见末语正半脸（戴着口罩）痴呆地看着他。

两人视线交汇一瞬间，末语一个激灵，立刻低下头翻着她的手机。好在谢天谢地，她的同事刚好发信息给她，让她可以避免尴尬的对视。

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动得极快，末语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未成年的小女生，这般不禁看，说不定现在口罩下的脸还是红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详细情况要等老唐的验尸报告”侯新说，“对了，老唐要你等下去找他”

方故将视线从末语的身上移开，点了点头，走进隔出人群的警戒线里面。他比侯新高一点，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末语这才慢慢地抬起头。直到见他已经走进楼道，看不见他身影，她才拿着手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