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死还生对高峰并不值得欢喜,他从黑爪的发难中认识到了自身的弱小,就连依为屏障的手枪都没有用武之地,让他很沮丧,从前天在巨大的压力中觉醒之后,他就将自己处于一种优越的地位,一种高于普通荒野人之上的地位,正是这些野蛮的荒野人让他感觉到这种难以言喻的高度。
所以高峰看不起豁牙,看不起部落勇士,甚至看不起黑爪,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盘龙,被拘束在黑爪部落这个小小的池塘里,期望着能腾云驾雾翱翔千里,但实现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在黑爪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豁牙不理解高峰的内心世界,他的思想里永远只有各种看得见的既得利益,永远不会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站在高峰身后,他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其他人都远远躲开,唯有他不弃不离的站在高峰身后。
高峰犹如行尸走肉随再次启程的队伍趁着太阳落下的时间继续向前行进,行进的部落再次陷入沉静,高峰一直神情恍惚,就连大爪再次地对他敌视,他也没有反应,让大爪洋洋得意了一回,将目光放在与他穿着同样护甲的少年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个少年就是黑爪的二儿子,大爪的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原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满身邪气的高峰,那一言一行与往常判若两人,就像一条不会叫的疯狗,闷声闷气的便将奎土咬死,现在被黑爪收拾之后就老实了,所以他将下一个眼神对准另外一个兄弟。
天色暗下,黑夜中不能行军,野外也不能生火,只能在沙地上掏出沙窝子,蜷着身子挤在里面苦熬,高峰靠靠坐在沙窝子呆呆的望着黑沉的夜空,这个世界没有碧蓝的天空,也没有星光月亮,他呆呆的望着,想要寻找什么。
豁牙小心的在沙地上移动,以免惊动了部落勇士白挨一顿鞭子,好一会儿他到了高峰的沙窝子里,刚刚落下来,便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翻找着高峰的口袋,不一会儿掏出一把拇指大小的肉干,这些都是红沙给高峰准备的干粮。
“我的肉干被阿大抢了,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我吃点不要紧吧。”饿死鬼一样,将嘴里塞满的豁牙含糊不清的对高峰说道,高峰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更别说搭理他,只是望着夜空,豁牙也学着高峰仰头看天,好半晌他扭着僵直的脖子抱怨,看高峰没有搭理他的心思,转身就准备离开。
“荒人部落是和黑爪部落一样的部落么?”高峰突然开口,豁牙在阴暗中看不见表情,犹如鬼魂一般凑到高峰身边,准备趴在高峰身边耳语一番,却被高峰嗅到身上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汗臭,给一脚踹了出去。
“阿大说,荒人部落是荒野中的流浪部落,他们很会找水源,很会抓沙兽,没有固定的部落,走到哪儿算哪儿,几百年都是这么过的。”
豁牙的解说让高峰心中闷闷的,难道他将要敌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么?
“为什么要杀他们?”高峰不由地问出心中对自己的疑问,豁牙一愣,扣了扣屁股,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因为他们是荒人吧。”
“都在西部荒野中生存,那我们不也是荒人?”高峰突然嘲讽说道,这个疑问已经超出豁牙的智商上限,豁牙想了半天,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不杀他们,我怎么成为部落勇士?不能成为部落勇士,怎么去搞大屁股女人?啧啧,闻着她们的骚味儿,我心里就痒痒。”
豁牙走了一天,说着说着就慢慢闭上眼睛,高峰望着睡在他沙窝里的豁牙,心中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