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怅然,她本是高高兴心来,想着他官复原职了,却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乱子,她心中也是窒闷难当。
顾安庭久未听闻她的声音,以为她果然走了,心中气愤,猛然一挥手,将桌上的笔筒和印台掀翻出去。
笔筒和印台正朝着轻鸾的方向飞来,青鸾想也未想,伸出手将笔筒和印台拖住,啪的一声,稳稳抛回桌上,随后筒中的笔呼啦一下接连落回筒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儿,可是一气呵成。
顾安庭苦笑,看向青鸾的方向,“太子他知不知道,荀姑娘有这样通的本事?入得了皇宫,杀得了公主,进得了景王府,逼得景王无奈遁走?堂堂皇室,尽在你的股掌之间?”
眉头微蹙,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真不知道么?”顾安庭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柄匕首,哐当一声丢在桌上,“荀姑娘的这把匕首,曾经经过我的手,我还是认得的。就放在景王的卧房里,放这匕首的架子,乃是年份久远的,上好的桃木,下面还画着一个阵法,必不是装饰所用,想来景王是在你这里吃了亏,侥幸逃脱了!”
青鸾看到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收了起来,她的东西,还是不要流落在外的好。
顾安庭自嘲一笑,他既然将近把匕首拿出来,便没有打算收回去,从他下定决心包庇她杀害凝柔公主一案开始,他们便已经打算无视她与景王的恩怨纠葛。
“敬鬼神而远之,我毕竟大理寺的官员,邪魅魍魉之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恐被反制,贻害苍生,咱们自此便桥归桥,路归路吧!”顾安庭嗟叹道。
青鸾心中一沉,“你早就想好了,要与我陌路涯,各不相干?”
顾安庭沉声道,“对,青鸾不过是帮我下定了这个决心而已,道不同,不相为谋,此事你莫要怪她。”
“道不同?你确定你我道不同?”
青鸾心思百转千回,在顾安庭毁坏萧敬先的尸身时,在他向她透露卓家人被抓入诏狱时,她早就把他当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甚至觉得他们是同一种人,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世俗偏见,亦正亦邪,全凭本心,现在他却他们道不同。
青鸾妙目含霜,紧紧凝视着他,顾安庭便是看不见她,也觉察出森森的寒意,他抿了唇,并不回答。
“莫不是你信了青鸾的话,认为我一直在利用你?”
青鸾将手中的匕首飞出,深深扎入他身前的书案上,“凝柔公主是杀的,景王也是我杀的,你好好留着这物证,我这样的邪魅魍魉之物还至于怕与你对簿公堂,不信我们便走着瞧!但愿你永远不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
只一瞬间,室内再无她的气息,顾安庭狠狠一拳砸在桌上,这个女人,便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能一句软话吗?他为她做到如簇步,她还看不出他的心吗?
景王!他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才发现,那就是颗吸血的毒牙,仅他一人在府中搜出的尸骨,就不下三十具,单是花园后的枯井之中,就封了二十多具女尸,里面撒了许多石灰粉,死亡时间有长有短,足见其卑劣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