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把完脉,看了眼寒露,便直勾勾地盯着非云,硬生生把非云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寒露对非云说道:“非云哥哥,我有些饿了,能可否给我做点吃的?我想吃你做的酒酿糯米圆子……”
“行,你们聊。”非云赏了白扬一个大白眼,走到门口又转身瞪了寒露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白扬待非云出了院子,对寒露正色道:“最多还有三年。”
寒露听了此话,只觉心中一颤,便再无其他感受,但脑袋像被什么东西踢了,问道:“我能控制得住吗?”
白扬突然笑了:“你这句话有意思,”白扬拿出葫芦喝了口酒,“伤到脑袋了?”
……
寒露问完就知道自己此话如同放屁,脑子怕是昨天被奎九打残了——你自己的心神,难不成要让别人替你控制?
寒露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海底,很冷,无力挣扎,周遭越来越黑。
“这次不是挺过来了吗?”白扬打破了安静,他一直看着寒露,眼神是不同平常的温柔,这种眼神是奎九也未见过的。
寒露一抬头就对上了白扬的目光,一时有些恍惚。
这眼神,和外婆好像。
不知怎么,寒露竟模糊了双眼,“外婆”两个字强忍住没讲出来。
白扬站起来,整理他那皱皱巴巴的衣服,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丫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日后有什么事用得上我,尽管说,我这个人……最讲义气。”
一段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结束了对话,白扬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寒露望着窗外白扬的背影远去,消失,过了很久,仍一动不动,望着窗外,也不觉阳光刺眼。渴望阳光,恐惧黑暗。
这样的恐惧是第一次,从骨髓中涌出的恐惧。
一片云挡住了太阳,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寒露忽地笑了——
什么心神渐失,灵力失控,都是懦夫的借口。我心我主,生死任他去,怎么活,我说的才算。
奎九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砸门声吓醒了。
怒气冲冲开了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被来人骂精神了。
白扬从寒露房间出来就跑到奎九这儿了,一见到他就爆发了:“奎九!你说说昨天把我扔哪了?”
奎九一头雾水,回道:“解秋,有什么问题吗?这可是全西阳城最好的客栈了,我可没亏待您。”
白扬一听,脾气更大了,嗓门又提高不少,“我问你,昨晚我喝多了你给我送到哪个房间了?”
“二楼右边第三间。”
“屁!你他娘的给我送到的是左边第三间!”白扬骂这么大声还不够解气,趁奎九没有防备,又给了他一脚。
奎九刚一弯腰揉腿,白扬就逮住机会,揪住他的耳朵,“你小子可坑死我了,我白帮你忙了,你还想不想追人家姑娘了?”
奎九想了想,昨晚自己也喝了点酒,送错房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什么叫“追姑娘”?且不说给寒露诊治这一事,这家伙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奎九这清白之身可不能被人这么“诬陷”,不然以后姑娘们谁还理他?
“哎哎哎,你这,你放手!放手!大哥!大哥!我错了,您先放,您先高抬贵手!……”
折腾了半天,白扬多半是胳膊举酸了,狠狠地掐了奎九耳朵一下,这才放了手。
白扬甩了甩胳膊,拿起葫芦不情不愿地喝了口酒,还不忘瞪了奎九一眼。
“我说白大哥,这送错房间一事,确实是小弟的不是,您骂的是,打的对。”奎九先是知趣地数落了自己一顿。
“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但是吧,”奎九顿了顿,看了看白扬皱在一块儿的五官,接了一句“我就是为了救人,没追……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