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潇表示认同:“这种事还是得量力而行才对,做父母的一方面要考虑到自己的经济条件,但更重要的是,得尊重孩子的意愿。”
“现在有不少孩子都是被父母强行送出去的。他们到了国外,既没法融入当地的文化,也适应不了学校里的生活,长期处于孤独压抑的精神状态中。要是得不到及时的疏导,很容易患上抑郁症。”
“我有个同事的女儿,就是因为想回国,她父母不让,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自杀了。现在他们夫妻俩特后悔,但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几个人默默地吃饭,谁都没再说话。
老人小口地抿着酒,不时看一眼三个孩子,饭快吃完的时候,说道:“有太多的人,跟外面的人什么话都愿意聊,回到屋头了,却不愿意和家里人说话。父母跟子女缺乏沟通,夫妻之间也交流不足。”
“家庭本来应该是最温暖的地方,但往往家人之间,却成为了距离最近心却最远的人。”
“你们现在还年轻,这些个不足还有很多的时间去修正。要学会看清生活的本质,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更值得的人和事上。”
方雁南最近没少和老人聊天,听到这番话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但梁雨潇却很意外,她没想到一个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农村老人,能讲出这样有见地的话来。
“伯父还挺有思想的。”
方雁南特骄傲地笑道:“我们家老头儿不但思想有深度,还很潮呢!”
她抬手指了指客厅沙发背上摆的一排娃娃:“那些全是我老头给我抓回来的。一会你们去了电影城,里面好些电竞游戏,都未必能玩得过他。”
“他还有自己应援的明星呢,会上网去给偶像投票。”
这回连顾子期都惊讶得张大了嘴:“爸,您这是要返老还童的节奏啊!”
老人呵呵笑了几声:“多了解一些孩子们感兴趣的事物,以后交流起来才不会有代沟嘛。”
梁雨潇抿着嘴笑了一下:“伯父,您这个提前准备,做得可真够早的。”
“我爸现在都成育儿专家了!”方雁南看向梁雨潇:“你们可别让我爸等太久哦。”
梁雨潇看了眼顾子期,笑笑:“我们这次就是打算回老家把结婚证先领了的。”
方雁南本来已经有些乏力,听到这个好消息,又来了精神,想跟他们二人再多聊一会。
但梁雨潇站起身来收拾了碗筷,说以后聊的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让方雁南别硬撑着了,赶紧躺着休息去。
方雁南也不再勉强,回卧室睡觉去了。
老人出门送二人回去的时候,梁雨潇问起方雁南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老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医生说,只要多注意些就莫的事,她是这里过不去,自己吓自己。你们也多来开导开导她,看到你们,她开心得很。”
梁雨潇说,以后他们每个周末都会过来,让老人别再送了。
老人又说,这事既然方雁南不想让郑逸南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也不要说,免得给她增加额外的心理负担。
梁雨潇也应了下来,让老人放心。
顾子期小声抱怨了一句,说这对姐夫也太不公平了。
但顾子期跟方雁南做了二十多年的姐弟,深知她的脾气,回去后果然没敢和郑逸南说。
五一过完没几天,徐曼丽给顾子期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徐曼丽,怕被套出话来,连电话都没敢接。
那之后,顾子期二人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去看望老人和方雁南。
郑逸南把公司办起来之后,方雁南请郝阿姨的丈夫去她公司里做会计,又托梁雨潇帮忙给他联系了几家兼职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郝阿姨发觉这家人确实没有雇主的架子,渐渐地也不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忙完后也不急着回去了,坐沙发上教方雁南织毛衣,做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