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困难,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
爸爸多病,基本上五十多岁就没有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
妈妈五十多岁后,也没有去车间干活,只是在一些工厂里打零工,或者搞点卫生什么的,微薄的一点工资,每次都是捉襟见袖。
那个时候,姐姐上大学,一直都是自食其力,有时候,还把自己做兼职的钱,拿回来贴补家用。因为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姐姐一直都非常的懂事。
王燕一把推开易可云,“我都几十岁了,你还要我去挤公交呀,一把老骨头,等下挤碎了,怎么办?你也不看看,这广州的公交和地铁,人山人海的,那是人坐的车吗?每天跟挤破头似的,看着都全身打颤呢!”
王燕说完一脸嫌弃。
易可云依然朝公交车站走。
王燕一把拉住他,“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现在不是有钱了,你姐姐都能够拿一百万年薪了,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至少我们可以打个车吧,不用去挤那些公交车了,是不是?是不是?”
易可云没有理她,依然往公交车站走。
王燕飞奔几步,一把拉住他,“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的,有福享还不享啊,我打的又不用你出钱,我袋子里有钱。”王燕说完人袋子摸出一把钱,“我想,我现在的身份,打个车还是可以的。”
易可云语气悲伤地说,“妈妈,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姐姐挣来的钱,这些年来,姐姐每天才睡三四个小时,又是赚钱,又是兼职,又是读书,赚的每一分钱上,都有血呢。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打的,坐公交车也蛮好,像我现在,根本还没有赚到一分钱,有公交车给我坐,都是很大的恩赐了。”
王燕还想坚持。
但她看了看易可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公交车站牌确实站满了好多人。
在广州就是这个情况,这个点的人特别多。
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地铁,里三层外三层。
特别是地铁,每天上下班高峰期,都是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人。
没有一点点本事,在这座城市根本上不了车。
要么,呆在原地,被挤成肉饼。
要么,被人推着前进,脚不沾地。
王燕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种挤车的苦。
她远远地站在人堆后面。
一辆一辆的公交车来了又走,带走满满的一车,又一车。
“245来了,这个空。”在等了大约二十来分钟之后,易可云忽然眼睛一亮。
“来了又怎么样?等下还要挤地铁。”王燕还是有点懊恼易可云,为什么明明可以打的的,为什么还非要拉着她来坐公交车。
她都几十岁了。
坐一回公交,就得挤断肠。
而且,打一回的,又不用多少钱,也不会破产,也不会家穷,为什么偏偏要呆在这里等公交车,外面天寒地冻的。风都把她的头发吹成一个鸡窝了。
易可云走在前面,用手挡着前面的人,拉着王燕。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上车。、
后面有位子,易可云带头走到后面,坐定。
“易可云,你说,你姐夫的卡为什么冻结?这个卡被冻结,不都是公司破产,法院才有权利冻结吗?”王燕对陆庭非的卡和钱不是一般的兴趣。特别是今天听说他的卡被冻结了,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没有去了解,这个冻结的事情。”易可云对陆庭非的卡冻不冻结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公司破不破产,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跟他易可云没有一点关系。他相信他姐姐也不会关心他的卡有没有冻结,因为他的姐姐,要是爱钱的话,估计早就被别的大白菜拱了,哪还用等到今天。
王燕有些坐卧不安。
陆庭非的卡,到现在,不知道,解冻了没有
如果没有解冻,这个年,估计她都会过得不怎么顺畅。家里该买的都买了,如果能够破费再添一些高档的服装就可以了。
陆庭非开车没有直接回公司。
在路边的银行停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易可欣不是很明白。
陆庭非把车子停在这里,即没有商店,也没有别的什么。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在车子里呆一下吧,我下去一下。外面冷。”陆庭非简单的对她说,转身拉了手刹,然后下车。
这是一个路边银行,柜台那边的门已经关了。
只有侧边的取款机那里还亮着耀眼的光芒。
陆庭非下车后,几步就进到第一个取款机的位置。
谨慎地按了几个密码。
卡竟然解冻了。
“真是,这到底是在给我开一个玩笑,还是早就预订了时间的。”陆庭非一拳轻轻地打在柜员机的边界上。
“哎哟,好痛。”他摸了摸手。
手机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丁亮。
他连忙接起电话。
“不得了,我迷路了,在这里走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封兰花的家。这里太偏僻了,感觉非常害怕,我没有开车过来,也没有带司机,甚至都没有带包”
后面的话,陆庭非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个怂货,还真的追到那个穷乡僻壤里去了。”他把钱装回兜里,急急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