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欣一把拉住他。
眼神坚定地摇头,“不要去,不要去查,没有任何意义。我断定,你的卡,一定是被你的妈妈冻结了,别人是没有权利冻结你的卡的,你又不是鸿渐公司的法人代表。你想想看,你妈妈做了那么我多年的法人代表,平时说话做事都是高人一等,高姿态生活了一辈了,而我妈妈,乡野村妇,在她的眼里不值一提,刚刚却那样在电话里跟她对话,她能不生气?你说说看?她不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估计都被气坏了,所以,当听到我爸爸要交住院费的时候,果断地冻结了你的银行卡。”
这虽然只是易可欣的猜测,但是,陆庭非听后,也觉得她分析得颇有道理。自己的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陆庭非又怎么会不清楚,就是他爸爸,陆云飞在她面前,都要礼让三分,她又怎么能忍受得了王燕的那一些不友好的话语,如果不是陆庭非和易可欣,估计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跟王燕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交集。
王燕不只是嫌恶地看到易可欣在跟陆庭非说话,但是,具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到。
她也不在乎她们之间能够说什么。
现在的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前,陆庭非在她的眼里,是一个金矿,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现在,可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陆庭非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那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她交往,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故事,再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上演。想当年,自己不懂事,贪恋了老易的一些爱情小点子,被他的表像所迷惑,而丢掉了老陆这一棵参天大树。如果她当年选择了老陆,现在牛气冲天的那个人,应该是她王燕,她个什么姐算是哪根葱,老陆追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现在却这样牛逼轰轰地在她面前颐指气使。
“走吧。我们还不快点回去,总不能让你爸爸一个人在中心医院吧,他估计又是昏迷了,不怎么清醒,衣服也没有带去,什么都没有拿,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可怎么过?”王燕心里还是担心老易,大家都一起生活了几十个春秋,没有感情有过程,不管平时怎么吵怎么闹,到头来还是自己最最亲近的那个人。
易可云拿眼睛瞟了瞟她,然后,再耸了耸肩膀,瘪嘴,“谁还不知道回去,好像就你一个人着急一样,兜里没钱,却喊得比什么都积极,有什么用?凡事就得一个嘴巴子,嘴巴子厉害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真本事。”
易可云边走边说,王燕就在她后面,虽然听到了,也不能怎么的,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她能干什么。
谁叫她这一辈子,啥也没有干成。
走到暮年,还是一无所获,不知道是不是白来人间走一场。
易可欣走在陆庭非的旁边。
陆庭非的情绪不太高。
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懒散。
今天的飞机没有晚点。
四个人的座位刚刚在一排。
易可欣第一个走进去,热情地招呼,“庭非,你过来。”注意,她没有叫陆总,而是叫庭非,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陆庭非心里一阵窃喜。
这种暗示的信号,他怎么能读不懂。
抬起脚,准备跨过去。
“闪开。”王燕一把推开他,黑着一张脸。径自往易可欣的旁边坐下。
嘴里暗暗道,“死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们家易可欣可是年薪百万的高级精英,岂能让你这种装大款的人靠近。”
陆庭非一脸懵逼。
记得前段日子,王燕在他面前,低声软语的温和,嘘寒问暖的客气,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易可云讪讪地坐在王燕的旁边。
用手拉了拉陆庭非的衣角,悄悄地说,“这人穷了一辈子,连精神有时都会恍惚,情绪也像过山车似的。看到钱时,心情很嗨,没有看到钱的时候,心情降到了谷底。所以呢,你自己要选择接触她们,走进她们的生活,你自己就得有心理准备,她们的情绪变化非常的地快,完全会因为钞票的多少,而生出不同的表情出来。”
说话很小声。
只有陆庭非和易可云两个人听得见。
陆庭非坐下。
心里还是有些尴尬。
易可云用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上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姐姐易可欣不一样,她不爱钱,她只喜欢自己赚的钱。”
易可欣不满意妈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就是人家陆庭非的卡被银行冻结了,交不起这个机票,有必要这么势力吗?以前人家帮自己家的也不少,难道就都忘了吗?
人可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转头问妈妈,“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个位置为什么不能让陆庭非坐,他有洁癖,坐在过道那个位置,容易恶心。因为走来走去的人身上有味道。”
易可欣知道陆庭非有洁癖,吃饭坐位都有自己特别的要求,刚刚,她本来是想把靠这里边的位置让给他坐的。
这个位置远离过道。
前后座位都距离比较远。即使是有空姐走来走去,也不会影响这一边。
“洁癖?洁癖又怎么样?”王燕边说边皱起眉头,“没钱还讲什么洁癖,那都是有钱人烧出业的怪病,你看看哪个庄稼汉的身上有洁癖了?有洁癖怎么干农活?以前他是有钱,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破产了,上次还听她妈说,你帮她们什么你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能耐去帮的。你倒说说看,如果他一个破产的大款,还不如我们呀。这些公司,要么不欠钱,要钱就是几个亿……”
易可欣直接无语。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妈的脑回路这么厉害!
破产都能想得出。
还欠了几个亿?
“是几个亿泰珠吗?”易可欣好笑地顶她一句。
如果是几个亿泰珠,说起来可能还会靠谱一点。
易可云在那边笑。
心里却苦恼得要死。
他拿眼睛瞄了一眼陆庭非,他一本正经地在看面前的报纸,似乎对母女俩的谈话,没有一点反应,当然,也许是装做没有一点反应。
易可云回转头,把自己的一颗心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