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礼在傍晚回房的时候就有些身上发热了,发情期到来的征兆,就像女人每月那几天前,总是有些预感。
他砸砸嘴,回味着方达送来的那碗调节信息素的药剂,怀疑那群庸医是否又在药里动了什么手脚。
船到桥头自然直,即便药里有催情剂,邹礼也认了。
伊恩过来替他换了一身浅紫色的灯笼袖睡裙,邹礼在床上躺了一阵,等伊恩替他洗了脚,坐起身来打发众人出去。
等到关上房门,邹礼这才从床上起身,从袖子里抖出两截铁丝,锁了房门,偷偷去翘摄政王的小箱子。
这种旁门左道身为国王的艾礼斯是不精通的。
邹礼本来也是个乖乖三好学生,奈何以前有个五毒俱全的表哥,不仅曾在他年满十八周岁前夕骗他进赌场点灯,打架嫖/娼同样样样精通。
好在这混蛋被亲舅一怒之下丢进了部队正骨,邹礼终于得了清静,那副音容虽远去,但混混手上两根铁丝玩出花儿来的撬锁技巧让他记得七七八八。
细铁丝在锁孔里探了两圈,勾住锁芯,一点一点地探开关。
摄政王用的锁具远比普通锁具要精巧得多,邹礼低着头,两只手力道沉稳,专注地用铁丝慢慢开锁。
前庭的花园中已经行来一队人马,摄政王用一整天安排了外邦权贵出城的事宜,踏着夜色归来。
方达站在主楼大门外迎接,送摄政王上楼,一边笑道:“陛下,先把药喝了,快些上去吧,冕下等您一天了。”
摄政王让一旁的荣誉骑士退下,接过了仆人端来的药碗,问道:“艾礼斯消气了?”
方达点头道:“替您收拾了一上午的行李,知道您给两家商行送了贺帖,早就不气了,只是爱端着架子罢了。”
摄政王微微摇了一下药碗,看着汤药在碗壁上轻轻一荡,已经晾凉了温度,随即将一饮而尽,将空碗还给仆人,“知道了。”
两人上了楼,方达就从摄政王身旁退了下来,站在走廊一端静静看着摄政王走向国王寝宫。
沉重的房门后是难以传进脚步声的,邹礼仍旧低头撬着锁,而从前庭摄政王归来的时间估算,此刻也已经进楼了。
摄政王抬手叩门,“艾礼斯。”
邹礼抬了一下头,将锁打开,取出里面的摄政王印,在早已拟好的私掠许可证上盖了章。
随即有条不紊地收拾了桌面,用手帕擦干净章上的印泥,将盒子锁上,脏了的手帕草草收进袖中,这才起身去开门,“来了。”
时间拖得有些久了,邹礼手心捏了把汗,抬起眼看他,“哥哥,你回来了。”
随着房门打开,飘出来一阵香甜的信息素,摄政王微微皱眉,看着他有着两片绯红神韵的脸颊,“你……”
邹礼擦掉额上的一把汗,发情期将近,情绪紧张更加影响他的身体,只撤开半步让他进门。
摄政王回头看了一眼,见门口的守卫自觉把头压得更低,摆了一下手,遣退了众人,这才抬步进门。
邹礼小步跑上床,将袖中的手帕塞到枕头底下藏起,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将脚也收进被窝里。
摄政王换了衣裳,房间里只余邹礼翻着被子的窸窸窣窣声,以及味道渐渐加重的信息素,停顿了片刻,走来试了一下他的额温,“艾礼斯。”
邹礼探出头来,他的意识还算清醒,目光带着温度落在摄政王手臂上,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嗯……”
早晚是要完成的事,两人的目光交汇,难得此刻的意见相合。
邹礼抬了一下头,矜持的,烛光下拉得长长的倒影里,影子连成一片,两人拥吻在一起。
规规矩矩的吻,两片柔软炙热的唇瓣相贴,轻柔缓慢地摩挲着,动作细微,搭在邹礼腰上的手臂也并不拥紧,但这些触感又真实。
邹礼用手臂支撑着的身体慢慢倒下去,微微抿了嘴角,目光看着摄政王漆黑的眼睛,宛如幽潭深邃,像要坠入其中一般,竟然紧张得发汗,又或是发情期作乱,心脏一下一下在胸腔中擂鼓。
微凉的手指抚到了他的后脖颈,敏感地对这触碰绷紧了身体。
摄政王低着头,一只手掌顺势抚摸了一下邹礼布满细汗的额头,在他唇边又轻轻印了两吻。
邹礼的眸子轻轻转了一下,潋滟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朦胧不清的雾气,发情期引来的情/欲渐渐随之翻涌,眼角上飞起一抹斜红。
邹礼轻轻吐出一口气,乖巧地用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低下头来,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Omega躁动的信息素是Alpha阻挡不住的诱惑,摄政王漆黑的眼眸里跳动着克制的冲动,在他脖颈上张嘴露出了尖牙。
邹礼闷哼一声,等待临时标记完成,陌生的信息素顺着脊背灌到全身,身下的床单随之被抓乱了。
这一回的临时标记没有再安抚他,反倒像一簇点着火的引子,汹涌地逼催过来,身体深处压抑着的躁动刹那间熊熊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