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礼打着哈欠,枕着方达柔软的手臂,半眯着眼睛说道:“你可别替摄政王来给我做说客。”
方达躺下身,声音淡然,“我就是问问,我从来没想到历史上有哪个国王会为了下属的私事不让自己的皇后进房。”
方达“啧”了一声,“宠姬果然是奸邪媚上的佞臣。”
邹礼睁开眼来白了他一眼,用手臂支起头来,睡意全消,跟他辩驳道:“是他先说不进房,这事能怪我吗?”
邹礼冷笑道:“看他那副样子我就来气,难怪我们俩信息素不合,这是天生的犯冲。”
方达点头,看他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一贯秉承了国王顽劣的气性,“说到正题上了。”温柔议长眯了眯眼,笑道,“所以明日我让御医来给你们会诊。”
方达将灯吹灭,睡觉。
国王寝宫里熄灭了灯,在皇宫的南门口,两辆马车载满了货物,正小心谨慎地行驶出去。
穿过长街,裹得严严实实的绮莉从马车上跳下来。
面前的两家店面竟然在深夜也没关门,这些伙计们一个个俯首帖耳地站在大厅里挨训。
绮莉踩着高跟鞋进门,清脆的“哒哒”声把老板惊回头,就见曼妙女郎飞了一个妖娆的媚眼过来。
绮莉摘下帽子,斗篷领口处露出了还没换下的绸缎金丝宫装,随手拂了一下头发,笑道:“是爱德格老爷?”
爱德格挥手让垂头丧气的伙计们下去,亲自倒水招待绮莉,“是我,我该怎么称呼女官阁下?”
绮莉免了他的酒水,她只是来给国王跑腿的,还要赶着回去睡美容觉,“绮莉。让伙计们都别走了,把车上的货物都搬下来。”
爱德格疑惑不解,并让伙计前去搬下马车上的货物,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装满了珠宝,正是一众贵族昨日从商店中买走的东西。
爱德格一喜,这些东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店长擅自把库存卖空,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经难以调货,这种运营灾难直接打断了明天的开业仪式。
爱德格宁可不要仓库里那成箱成箱的金币,也不愿意把开业搞砸。回来见到这种烂摊子,早已经气急败坏地把店长提着耳朵骂了一遍。
“这可真是冕下给我的惊喜。”
爱德格庆幸道,身体激动得发抖,连忙取了一对珍珠耳环送给了绮莉,“绮莉阁下,真是太感谢您和冕下了。”
绮莉对着耳环摸了又摸,可惜出门前就被国王耳提面命禁止收受贿赂,推辞了这款漂亮的首饰,说道:“你点一点账,把昨日得来的金币都搬出来。”
爱德格点头,“应该的。”说罢又让一半伙计进仓库搬钱。
两店因此忙到深夜,点完财务已经快三点钟,将账本放入绮莉手中,说道:“都在这里了,让冕下过目,珠宝店一共是十万六千九百金。”
金币足有二十只大箱。
不过片刻,隔壁的海拾兹也带了账本而来,神色显然比见到库存已空时好转了许多,“我这里是一万三千五百四十金。”
绮莉这辈子没见到过这么多钱,眼里简直冒金花,清了清嗓子,用最后一丝理智保持着清醒的风度,给两人递了国王的手信。
爱德格接过,小心翼翼拆开上面的火漆印,和海拾兹一同阅读。
仅有一件事,国王让两人将一半金币带回埃维尔城。这可足有六万多金币,几乎快抵得上埃维尔城一年的税收。
两人回过神来,“这……阁下,这么多钱,恐怕我们实在难以护送。”
两人这次都是轻装前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雇佣一些雇佣兵随行。而皇都之中都是贵族的私兵居多,即便找到雇佣兵,在这笔国王的巨款之下,他们也不敢贸然轻信他人。
爱德格说道:“或者让冕下为我们派一队士兵随行。”
绮莉从那一箱箱金币上收回垂涎的目光,才想起另一件事,把漏掉的一封信交给两人,“先把这个寄回去。”
两人接手,信封上写的却是:莱尔、科尔、西曼尔亲启,顿时了然。西曼尔掌管路政,可以带人来接管。
爱德格道:“我明白了。”说罢,又让人清点了一半的金币收入库中,上锁保管。
绮莉等完这一切,忙扑到余下六万金币之上,眉开眼笑地哈哈乐道:“这些都是我的了!搬上车,立即搬上车。”
一边说着,抓了一把金币放到唇边狠狠一吻,听着钱币碰撞的“哗啦啦”的清脆声响,满脸笑意。
两架双驾马车载进几乎半吨重的金子,车轴都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在绮莉难以掩盖愉悦的歌声中渐渐远去。
爱德格与海拾兹都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对皇宫的方向露出一丝感叹敬畏的神色。
天快要亮,随即连忙回到店中忙碌明日的开业事宜。
店长们将商品重新摆上橱窗,并一一核对了账目,与前日别无二样,嘟囔道:“总觉得好像损失了什么?”
有机灵的伙计道:“明日才开张,库存没变,账目没变,没有损失。”
店长点头,这个道理倒是简单明白。硬要说来,从皇宫里可还流出了一批不属于菲比宝石行的珠宝,只要重新设计锻造,同样是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财。
店长放下了一桩心事,摆手说道:“都去忙吧,好好准备明日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