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只觉腰间一紧,低头便见那灵宠死扣着自个儿不放,差点就给跪了。最该死的是,这猫睁着一双碧色大眼,委屈巴巴地以一种哀求的神色盯着他瞧,可怜坏了,以至于他不忍心将她的小爪子拨开。
封尉却很凶:“松手。”
“嗷呜!”凭什么!我就不!
“再说一次,松手。”
“嗷!”我呸!
封尉:“……”
被拴着不放的侍卫吓得手抖:“您……您……?”
随着封尉的冷笑,他腰间冷光一闪,腰带“啪”地断开,白猫哀叫一声,硬是拖着断开的腰带被拎进了门。
那位受了惊的侍卫只得死死护着自个儿松松垮垮的衣物,苦着脸继续值夜。
这头白念迟拎小鸡一般被丢到了床上,熟门熟路地缩进了角落。
“跑什么?”封尉寒川一般的眸子瞪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
她身上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小包袱,里头勾勒出的形状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左前爪处还用绷带小心的打了个蝴蝶结,应该是前两日去了什么地方受的伤。
封尉审视着她:“手怎么了?”
白念迟火速将“手”揣了起来,隐在长毛下。
封尉不耐烦地探过手来,把她整个人抱到了腿上。
她脑中白了一瞬,当他的腰腹在眼前迅速放大,只差半指便能触上她的鼻尖时,白念迟丢脸的漏了拍心跳,紧接着胸口如同擂鼓般一声快过一声,动也不敢动。
他不容拒绝地将受伤的那条腿轻轻拉了出来,一手按住乱动的白猫,一手解开绷带。
伤口上笨拙地撒着些不均匀的淡黄色药粉,有些甚至堆积在伤口周围,根本没有作用到血肉里。
“……”他看上去颇有些无语,神色里皆是鄙夷之色。
灵力开始注入伤口时凉凉的,有点像他常年冰冷的手心,白念迟打了个哆嗦,往后缩了缩。
他握着她的温软的肉垫,疗伤之余,不自禁地视线上移,打量起她来。
其实白念迟的猫身尤其漂亮,鼻是鼻眼是眼,身上一处不多,一处不少,极其板正。只是她身上毛多了些,显得有些笨拙,却是憨状可掬。现下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封尉指尖送出来的灵波,慢慢地传入伤口,倒是一副从未有过的乖巧模样。
要是再听话点就好了,封尉微眯着眼睛想。
伤口很快愈合,只是皮肉长好后,白毛长出来前,这一片秃噜噜的有些难看。白念迟忍不住悲伤一刻。
她嫌弃似的扭过头,却被桌上随意摆着的一串手珠惹了眼。
方才她急着把烤鱼放下,没来得及注意这串手珠。而这手珠的成色,白念迟再熟悉不过。
不就是她拿给流光的假珊瑚做的吗,给她整的还挺像模像样。
白念迟忍不住从他腿上跳了下来,蹿到了桌上,踢了踢那串手珠。
封尉的视线跟着她移到了手珠上。
白念迟炫耀般的解下了身上的包袱,将四角摊开,露出了其中的血珊瑚手珠。
相比之下,白念迟的手珠比流光送的成色要更加鲜艳一些,通体圆润光泽,其上不规则的纹理清晰可见,高雅脱俗,雍容大气,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如果说烤鱼是她用来缓和二人气氛的工具,那这血珊瑚手珠便是她送给封尉的生辰礼,特别得很。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大方,这珊瑚是她用鲜血温养、用命带回来的,再加上把珊瑚制成手珠同样耗费了她不少心思,说送就送了,这下就算是闻蓝也不会说她不上心了吧?
白念迟理不直气也壮,挺起胸脯,将自己的手珠推到了他的跟前,顺带悄咪\'咪地用尾巴把流光的手珠扫到了地上。
封尉一眼便认出了这手珠源自何地,至于手珠上到底沾染着谁的血气,更是不想便知。
他的眼神将她锁在了桌上,“前两日,你去哪了?”
她没吭声,心虚地垂下脑袋。
“东海无极之地,你岂能应付得来?”
白猫一颗小脑袋快要低到脚上去,耷拉着耳朵和尾巴,是在向封尉服软。
她能不服软吗?若没有龙血任务加身,封尉在她眼里还不如鼻涕虫好玩。但他现在就是她爹,她的死活喜悲不重要,只要她爹高兴,快快乐乐地让她取到龙血就完事儿了,不然她愿意给这卑躬屈膝?
白念迟想起闻蓝说的那句“投其所好”,脑中矛盾开了,身体里有两道意识不断掐着架。
意识其一:“尊严!你有尊严!”
意识其二:“龙血搞到手,尊严去他妈!”
意识其一:“要崩住!要矜持!要自爱!”
意识其二:“龙血搞到手,尊严去他妈!去!他!妈!”
那一刻她觉得被自我说服了,于是四只脚不听使唤地往他腿上摸了过去,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封尉手心里一拱。
“嘤嘤嘤。”求求你嘛,别生气咯。
封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