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在一旁帮望珠做针线活,秦牧云说,“你在这里也别拘束,安心等你家小姐回来。”
说罢收拾妥当,准备去给老太太见礼。
望珠在收拾妆奁,看到被扔在里面的香囊,问道,“小姐,这个香囊您不是最喜欢了吗?怎么不戴了?”
秦牧云看了一眼,正是赵羡词送她的琼花柳香囊。她原来是挺珍重,但上次去见郑氏,赵羡词竟亲手给郑氏做了个香囊,却拿个不知道什么人碰过的香囊给她,虽说是家乡的味道,但到底也让秦牧云心里不痛快,却又不舍得扔,便随手放在了妆奁中。
此刻瞧见,想到刚刚自己被赵羡词随便一眨眼弄得脸红心跳,就更是愤愤不平,道,“也没有那么喜欢,放那吧。”
“噢。”望珠于是给她另挑了一个香囊带着。
到周老太太跟前时,已经有不少人。老太太招呼她过去,便搂在怀中,问她,“听说早起和雪津拌嘴了?”
秦牧云委屈道,“还说呢,我还没起床他就进来了,也不等人通报一声。”
“回头让他娘教训教训,确实没个分寸。”老太太笑着哄她,“你身子不好,不要为这些事置气。雪津这孩子,从小与你一处,如今还没有分别心,往后就好了。”
秦牧云依在老太太怀中,“我知道,也没有怪他。只是他不该无端骂人,赵姐姐好心劝他,他却说些歪理欺负人。这不,赵姐姐本来还要来给您请安,这会儿怕见着他,还在我屋里难受呢。”
老太太就叹气说,“这确实是雪津不该,回头让他好好给赵家赔罪去。”又说,“一会儿我就不留你在我这里用饭了,着人给你送过去,你和赵家姑娘一起吃,也替雪津好好给人家道个歉。”
“祖母放心,我一定劝好。”
于是一番闲话罢,秦牧云就回到自己院中,和晚晴一起等赵羡词回来。
赵羡词带着雷守青出门没多久,就进了一家成衣店。
“小姐,这是做什么?”雷守青惊讶地看着赵羡词递过来的男装。
赵羡词说,“两个女子出门,毕竟多有不便。况且女子衣服多累赘,这身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待会随我去办件要紧事,你看可好?”
“不是什么要紧事,”雷守青说,“我以往卖艺时也扮过男子,小姐要是需要,我能扮得更像!”
“当真?”赵羡词想了想,“你且扮给我看看。”
“好!”雷守青应下,就去换衣服。没一会儿竟出来一个粗眉大眼肤色发黄的少年郎,陌生的很。赵羡词心里犹豫,不知道这人是谁。
那少年郎笑起来,就露出一口牙,径直朝赵羡词走来,“小姐!”
“竟然如此传神!”赵羡词吓了一跳,“翠儿?”
“哎——”雷守青阻止道,“小姐,您要叫我守青,不然跟我这身装扮多不搭!”
赵羡词高兴极了,“好好好,守青,我竟是捡到宝了,你怎么会扮得这么像!”
雷守青不好意思道,“我原来去过一家戏班干过一阵,戏没唱会,只给台上的角儿们画脸了。后来我们四处行走卖艺,有时候也需要作不同扮相,我就慢慢熟练了。”又说,“其实我这还不算特别像,一说话就露馅了。但我哥哥厉害,他能说不同的声音,听起来都不一样。原来跟一个说书的学过,那说书先生会点口技,平日里讲书很热闹。可惜我哥哥只学会一点,不大有天赋,没能跟着先生说书。”
赵羡词更惊喜了,“你哥哥会多少?”
“就是变个声音说话,只能是人声,学不来动物的声音。”雷守青说,“有时候我给哥哥画上脸,他都能变成另一个人。我不行,一说话就被人戳穿了。”
“好好好!已经很好了!”赵羡词连连称赞,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上辈子会死在赵麒年手上的这两个人,竟有这般才干!
再料不到两人手里还有一份能治病的祖传药方!这要是当初自己没有鼓起勇气去阻拦,岂不全都错过了?虽说是无心插花,但今日这收获也未免太丰盛了!自己当初扮成男儿,无非是因为年少,女子特征不明显,再加上故意粗声粗气,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点娘的小公子,主要仰仗的是旁人想不到是个女子扮做男装。
如今却不同,以雷守青的手艺和雷阿大的本事,以后将大有可为!
赵羡词喜出望外。
两人从成衣店出来,赵羡词身边俨然已换了个人。雷守青只要不说话,几乎没人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很快,在约定时刻赵羡词带着雷守青到了百宝楼。赵羡词这才知道,原来昨日郑氏带她们来时,已早早令人将两人身份递给了百宝楼的管事,百宝楼因此给每人一个牌子。这会儿赵羡词本想让雷守青挂赵麒年的牌子,才知道原来赵麒年已快成为这里常客。
想来,赵家到京中也不过半月时间,赵麒年竟已摸到这个所谓的销金窝里来,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银钱,真不愧是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