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邀的姜梨只得原路返回休息，走到一半时，眼前一亮。

抬眼间，一片片的流星悄然滑过，落入姜梨的眼眸里，碎成点点星影。

……

后山祭坛处，火光冲天。

幢幢火影中，大白虎的身影若隐若现，周围一圈圈化回原形的白虎低吟浅唱，为他们的妖皇送行。

幽暗的天空中，流星划落，周围聚集而来的飞鸟，徘徊在火海上方，迟迟不肯散去。

一群白虎之中，有一道白色的人影颇为孤寂。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耳边充斥着悲伤的吟唱。

是虎族特有的安魂曲。

不等葬礼结束，他默默转身，退出人群。

仿佛从未来过。

……

山腰厢房中，洗漱完毕的姜梨钻进被窝准备美美睡上一觉，好消化干净胃里的食物。

倏地，脚边传来动静，她半支着身子瞥了眼，窗外的月色勾勒出一团毛茸茸的轮廓，耳朵耸拉着，很是落寞。

不知怎么，本已压抑下去的悲伤情绪又复涌而出。

姜梨抹了把眼角，将脚边的狐狸轻轻捞进怀里，疲惫至极的狐狸不曾反抗，被姜梨抱回被窝里。

失去老友的他此刻亦是悲伤难抑，由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后颈轻轻摩挲。自己的鼻尖贴在她柔软的心口上，每一次有力的心跳，都结实有力。

眉梢的毛发上渐渐湿润，温热的水珠渗进毛发。

她在哭？

狐狸微微抬了下脸，黑暗之中，依旧能将她面容看的一清二楚。

略微红肿的眼睛上爬满了泪花，连密长的睫毛都被泪水黏连在一起，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她真的是魔修吗？

狐狸第一次产生这样的质疑。

前世的姜离到现在的姜梨，有很多都不一样。他与姜离当初成为师徒纯属道缘已至，也并未教导过他什么，之后便入关冲击八品真仙，百年未出世。

所以，他不了解姜离。

只是天劫反馈被夺后，他特意问过与其同住的三弟子郁欢。姜离性格冷漠，愚钝懒散，不善言辞，平日不喜与人交往。

这样的特征，与眼前的人完全不符。

可以说，她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她屋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有些甚至连一点灵力都没有。

她痴迷于其中。

特别是今日，她的所做的一切。

他用鼻尖点了点她柔软的脸颊，几滴冰凉的泪滚落下来。

“姜梨。”

他幻形后不是不可以说话，只是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与人亲近，更不想编制一个又一个谎言。

狐狸酝酿了很久，才出声唤她。

随着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入耳，狐狸低笑一声，随即往她那处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