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救命!救命啊!”
天刚蒙蒙亮,闻月尚未清醒,便听到院外有人在着急大喊。她披了衣赶忙起身开门,却见牛婶正趴在她家门口的地上,脸上满是泪涕。
如此画面,恍若与前世的某个场景如出一辙。
闻月心道不妙,赶忙问:“出什么事了?”
牛婶见了她,这才恢复三分理智,抓着她的腿,泣不成声:“阿月,快去看看小川,小川不知怎么地,高烧不退,口吐白沫,连气都快没了!牛叔牛婶就这么个孩子,我求你救救他,快救救他!”
闻月当机立断:“您先别急,我去取药箱,立刻跟您去。”
“好。”牛婶抽泣着:“一定要救救小川。”
她转身准备取药箱,谢翊却已从房里出来,提着的正是闻月的药箱。他说:“拿去。”
闻月接过去,重重朝他点头:“谢谢。”
他又嘱咐:“务必注意安全。”
“嗯。”
牛叔家离闻月的医馆不过百米。
很快,闻月与牛婶便到了门口。
还未进门,已能听见里头震天的哭声。
闻月见状,立刻推了门进去。牛叔见着闻月,总算恢复了点理智,把哭得不成样子的牛家奶奶从小川床边拉下来,腾出空来让闻月看诊。
闻月飞快坐下,先是检查了小川的脉搏,又拿手去探他的体温。可小川的脉搏与体温却叫闻月心惊。
脑袋轰轰在作响,恍若前世的一切都在重演——
小川重病,牛家奶奶的哭声凌厉,牛婶的心如死灰,牛叔的自责痛苦。前世的一切,在此刻,宛如历史在重演。
可分明她重生那日起,已改变了小川的命运,让他幸免于嘉邺十五年的病亡。而如今已是嘉邺十六年,为何小川还会再次病重?
心跳如擂鼓,闻月用手抓在胸口,企图让心绪平静下来。
她想,一切都改变了。
结局一定不会像前世,一定不会像前世一样。
定下神来,闻月问道:“牛叔,小川这样已有几日了?”
“这是第二日。”牛叔答。
“可有给他吃过什么?”
“这两日小川吃不下东西,什么都没喂进去。”
“我的意思是,两日之前呢?”
“都是些寻常菜肴。”
压抑住满腔的情绪,凭着前世记忆,闻月颤抖着开口:“可有,食用鸭肉?”
闻言,牛叔哑了一阵。
牛嫂急了,晃着他的身子:“老牛,你快回闻月呀!”
牛叔这才痛心道:“有,给小川吃过鸭肉。”
牛嫂诧异:“家里从未买过鸭肉,你那鸭肉是打哪儿来的?!”
牛叔回:“半年前,我瞧那王瘸子因官府打压,不再做烤鸭生意了,见他把那好端端的鸭肉块全扔了,委实可惜,便都拾回了家里,腌进缸里。如今肉价实在昂贵,一家四口一年也见不得吃上几口。前儿个,我正准备蒸了尝尝味,哪知小川见了,硬是要吃,我实在宠他,便将一碗全给了他。”
越往后说,牛叔越是没了音气:“难不成……难不成是那鸭肉出了问题?”
听牛叔说完,牛婶直接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她双手紧握成拳,一手扣在自己心口,另一手不停捶打着牛叔的背:“官府哪会无端关了王瘸子的生意,还不因为他摊上的肉全是来历不明的家伙。都怪我,怪我听说了也没想到要告诉你!”
“怎么、怎么会这样?”牛叔难以置信。
闻月伸出手:“牛叔,去取一块那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