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家居所位于横滨的西南方,这块地区靠近镰仓,被禅静的神社和寺庙包围,幽静深远,居民区是由一片占地面积颇大的两层高一户建落户而成。
自从灯鞠高中搬出去独居之后,福泽社长就一人居住在这硕大的洋房内。
今天,家里难得来了稀客。
本应是在武侦事务所接待的贵客,如今亲自找上了门。
不过他也没打算给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坂口先生,繁忙之余光临寒舍,让此地蓬荜生辉啊。”
社长嘴上说着毕恭毕敬的迎接词,可他半阖着眼帘,整整截截的模样让人心生退却。
“福泽先生,客套话就免了。”坂口安吾定期会找福泽谕吉确认一些事项,而今天,除了日常任务,还有其他需要委托的事情。
政府不放便直接出面的事情,他们都得想办法周转给港黑或者武侦来处理。这次的事件也一样。
他例常问候了一下,“福泽小姐最近状态如何?”
福泽灯鞠因为曾经的某一起案件,引起了特务科的密切关注。他们的监视活动从她被福泽谕吉接手入侦探社之后,就停止了。
“灯鞠今年就要20了。”社长沉沉感叹了一句无关话题。他有利的尾音,逐渐消失在了雨声里,拉长了片刻的宁静。
20岁,启程之年。
“坂口先生,我的异能没有在灯鞠身上使用过。”
坂口安吾:……
如果他可以放下公事面孔,此时很想捧读一句,「你认真的吗?」
窗外,细雨霏霏。坂口安吾的膝盖底下,是铺在竹席榻榻米上的棉布座敷团,似乎是藏匿了初夏的潮湿温热,让他烦躁的有些坐立不安。
“福泽先生。”他的声音有一丝急迫,“您应该知道,当初撤回对福泽小姐的监视前提,是会对她使用您的「不造人上人」。”
他看了一眼窗外,推了推鼻梁上白到反光的眼镜,压低了身形和嗓子,“您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灯鞠不知道这件事。”福泽谕吉从宽大的和服袖子里抽出双掌,压在了膝盖上,“我也一直没和她说过「那件事情」的进展。”
她的心态趔趄在起伏的木筏之上,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平衡点。若被打破,对于年少的她不知会起怎样的化学反应。
所以福泽谕吉和太宰治一同决定了「封口行为」。
至今让她误解了当年的真相。
“对于当年泄露给媒体的意外,我深感抱歉。可是……”
可是,这不是他能私自把安全措施从一个异能暴走者身上移开的理由。
“不。”福泽谕吉的声音铿锵冷冽,“不单单如此。当年形式混乱,特务科甚至没有深入调查,就归纳了卷宗。”
“坂口先生,因为是您,我今日才开口提及这件事情。也当是作为我个人的请求,以及……”
“您今日来访,不是为拜托别事吗?”
* * *
同一时间,同一个横滨,三人组在线上集会打了个罩面。
太宰只手抵着额头,鸢色的眼睛投射出无力的呆滞目光,囊废的像条咸鱼倒在自家沙发塌陷的坐垫里。
他被自己恶心到了。竟然要对那只蛞蝓用这番撒娇的口吻说话……
虽然他喜欢演戏,可要他装成一只兔兔绿茶“勾引”中原中也,实在是有些挑战自己的下线。
即便他经常被人说没什么下线…
太宰很苦恼。他竟然给自己发一个令人作呕的剧本。
但是!捉弄中原中也的恶趣味马上凌驾于颓靡之上。与其说捉弄,不如说是要棒打鸳鸯。
开什么玩笑,小灯鞠怎么可以对那种蛞蝓萌生出情愫。
赶紧灭了灭了,灭了它。
太宰把记忆中中原中也大大小小的毛病全部兜底翻了出来,很快就罗列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列表。
其中包括了他那长不高的小板身材,洗吸烟喝酒的恶习,糟糕的酒品,还有动不动就爆粗口的不文明讲话方式。
他啧啧两声,唾弃地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个男人太糟糕了。
他又从里到外,把中也的外貌和无可救药的衣品也批评了一番,连鞋子都选的那么土。
嗯,果然不行。
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