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呕！”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希斯用手奋力的扣着喉咙，大片的海水混杂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洒落到冰块上，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希斯却是不管不顾，这时候的他只想把嘴巴里面的东西给倒干净，把胃、肺腾空出来重新装进空气。

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了，他才一屁股坐到冰块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长到那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这项从出生开始就具备的技能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好点了吗？希斯？”站在旁边的格雷关切的向希斯问道，一边用手帮他拍着脊背。

希斯罢了罢手，轻轻喘息了一会儿，随即声音诚恳的开口道：“好些了，谢谢，多谢你格雷，你救了我的命。”

刚刚将他从海里面拉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格雷。

此时的海面上，他们乘坐的那艘帆船已经从中断作了两截，断裂的桅杆、破碎的甲板、木屑等船体散落得到处都是，一部分漂浮在海面上，一部分则被冰冻住。

是的，冻住。

在海面上忽然多出了几座数米不等的冰山，而这时候希斯他们俩便是处在其中一座冰山上。

格雷道：“别那么说，老兄，我们本来就是同伴，这种时候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况且我只是拉了你一把，真正需要感谢的还是巫师大人。”

边说着他抬起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希斯顺着那边看过去，却见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海面上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就这样行走在海面上，脚下就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一样，不管他往那个方向行走，每当他的靴子触及到海面时，流动的海水立刻结成厚厚的冰块。

他就这样踩着寒冰在海面上走来走去，一边用手中那根弯弯曲曲的木杖对着海里的那些海类释放冰蛇、冰箭等法术。

“这个是？”希斯讶异道。

“高塔的援兵，是三环高塔的巫师们，真是多亏了他们我们才得救。”格雷心有余悸的解释道，刚刚如果援兵再迟来一步恐怕这时候他们就已经葬身鱼腹了吧。

除了这名男人外，海面上这时候还有数人，不过他们看起来要年轻得多，并且袍子的样式也不太一样，在袖口处还有一枚树叶状的纹饰。

“这些是高塔的学徒吗？”希斯疑问道。

“应该是吧。”格雷点了点头。

之前的旅途里彼得斯巫师曾与希斯他们讲述过一些关于高塔的事，其中也就包括着装方面的，在学徒的袖口处会用金线绣上智慧树的树叶。

格雷长舒了一口气：“总之，我们得救了。”

希斯看着那名男人手中释放的冰箭、冰蛇等法术，想来刚刚那条救了他一命的冰蟒应该也就是出自这名男巫之手了。

他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一遍这名男巫，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与他一样是黑色的，五官还算英俊，就是目光略显狭长，一条大大的鹰钩鼻竖在正中央，加上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平添了几分的阴郁的气质。

“导师，这边清理完了！”

“我这边也好了！”

海面上接二连三的传来汇报声，几名学徒举起了手中的木杖，而在他们脚下，大多漂浮着大片海类的尸体。

见到这些海类的尸体，希斯这才猛然想起刚刚那条怪鱼，此时袭击他们的鱼群已经溃不成军，海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着的尸体，就包括最早向他们发起进攻的那只巨型章鱼也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躺在一边。

可是寻了一圈，希斯却都没有发现那条怪鱼的踪影。

他连忙反手将冷爪插在冰块上，一手抓着冷爪身子前倾继而将脑袋重新探入海中，可漆黑的海里哪儿还有什么鱼群的踪迹，那片如同宫殿一般的河床处也早变得空荡荡的。

‘跑了吗？！该死的！’希斯咬了咬牙齿。

想起刚刚那一幕他心中便是一阵窝火，在水下被那些鱼群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还险些葬身大海，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畜生！

可过了一会儿，希斯似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牙齿豁然一松，眉头微微一皱，紧绷的脸色缓缓松开。

他随即轻轻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