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在用鼻孔瞪着她的女人,幽怜光蹙起了娥眉,慵懒的语气中带着嘲弄:“呵,没想到江城王姬此次醒来,竟变得这般嚣张跋扈,不知礼数,连看人都不屑用正眼了,还是说,你是退化成了个咿呀学语的弱智不成?”
不等眼前人反应,她又讥讽的笑了一声:“不过也是了,你现在可是神女,凡夫俗子又岂能入得了你的眼?”
元泱被她劈里啪啦的一通嘲讽技能吓回了神,急切的解释道:“不不不,圣女误会了,我只是脖子扭到了!!”
幽怜光没有任何停顿的轻笑道:“失了教养,这糊弄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你这喝的毒药倒是挺厉害的啊。”她姿态优雅的扶了扶头上的簪珠,语气高傲,显然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罢了,帝王还等着你们,我就不在这碍人眼了。”
幽怜光迈开腿从容的离了去,步步生莲,走之前还听到了她极为看不上的轻嗤了一声。
“不是,圣、圣女……”你倒是听我跟你解释啊!!
她情急之下,猛的把脖子一扭,“咔咔”几声,脖子竟然被扭了回来。
后颈袭来一阵钻皮入骨的巨痛。
但比起身体上的痛,此时心中无以复加的悲伤更令她感到痛苦。
她竟然在无意中就让npc对她的好感度暴跌至底,可、可问题是她什么也没做啊!!
她宁愿当一个没有自尊的舔狗,也不要惹上这逮到人就大杀四方的疯女人啊!
她哭丧着脸看向旁边:“爹,圣女她,一向这么不听人解释的吗?”
一直没出声的江城王轻蔑的勾了下唇:“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狗眼看人低,你不用将她放的屁记挂于心。”
元泱一愣,听您这话,好像是也知道些什么啊。
而且,她没想到是,幽怜光居然已经大势到可以不将王城之主放在眼里了,这她后台究竟得多硬啊。
他们到了议殿。
殿门口站着几个身着红甲的侍卫,与之前在帝宫门口看到的那些侍卫似乎不是一个品种的。
二人在殿门口等待传诏。
看着这道紧闭的朱红殿门,元泱心中也越发紧张起来,只希望自己这张不打草稿的嘴巴到时候能悠着点,这一个没保准,脑袋可就分分钟落地!
几乎是在她回神的片刻间,殿门便从里面缓缓打了开来。
“传江城王,及江城王姬。”
通报的声音清亮高亢的在这肃静的气氛中响起,给人一种非常怪异又不和谐的感觉。
他们踏着长铺在地的深红绒毯,亦步亦趋的跟着传侍官的脚步。
虽说不能正大光明的四处张望,但幸好她考试作弊堪称一流,习得了一身斜!眼!之!术!
元泱低着头,双眼繁忙的左斜右斜,终于将环境都打量了个遍,这殿内并不僭奢,而是以豁亮洁净为主,乳白的墙壁上明净的似在透着光,看得出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细细打理。
而再将眼珠子死命往脑袋上翻去,便能远远看到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白金色华服的男人,庄严稳重,威仪十足。
他们行至到了御前。
元泱乖顺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
直到浑厚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她才站了起来正视这位帝王。
看上去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身躯凛凛,志气轩昂,锐利如膺般的眼眸,气势逼人,浑身都在散发着威震的压迫感。
澹台衍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数隔多年,你倒是越长越像你母亲了。”
这种表扬的话就还挺刺激人心的,生怕他下一句就来个:曾经没得到你的母亲,如今就拿你这小儿来凑凑数吧,哈哈哈哈……
元泱将脑中逐渐变成了银角大王的澹台衍挥之而去,暗暗咽了下口水,谨慎道:“母亲姑射神人,臣女远不相及。”
静看了她片刻,澹台衍缓缓道:“你这回无端遭难,倒是受了不少苦。”
元泱:最怕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可恶!她可不觉得她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乖宝宝。
她慌里慌张的垂头应道:“臣女惶恐,承蒙帝王关切。”
“毒害你的人可有查到?”
“回帝王,臣女未能得知。”
澹台衍微微转了下头:“江城王,此事你可得好好查清楚,祸起萧墙,只怕又重蹈覆辙啊。”
他的话,听不出是关怀还是提醒,抑或是其他什么不可妄加猜测的意味。
“是,臣一定会将这背后的人一一揪出,诛尽杀绝。”江城王依旧恭敬应答,只是在说到后面几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澹台衍对此并没有表明态度,而是又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孤听闻你中的是无解之毒,如此,你又是如何解的毒?”
擦,怎么人人都爱问这个问题??
“臣女,对此也不清楚,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面上表露出迷惘困惑的神情。
但对于她略显做作的表演,澹台衍似乎不太满意,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世人皆传,你为神女转世。”
开始了开始了,这种害怕被神秘力量夺走皇权的紧张问答终于稳稳朝她砸来。
如果可以,她真是想大吼一句,老子要是神女,你还能安稳坐在这吗?不早就被她变成了紫皮肤的巴嘎王子,跳起草裙舞来了?
她慎之又慎的解释道:“回帝王,这些谣言,不过是百姓讹以滋讹,自是当不得真。”
但澹台衍仍旧不肯放过的说道:“可你的确活了过来。”他忽而话一转,“观天卜算,国师倒是深谙此道,不如传他来看看,你究竟是否为神人?”
元泱微微尬笑,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