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是一片热火朝天,浪花拍打声,哀泣呼救声,纷纷乱乱,糅合一团,为这璞金浑玉的清雅之景添上了浓郁烟火气。
高挂朗空的灿阳许是也被这热闹所染,泛出的光辉更为明耀的落了下来,似在鼓舞着底下闹腾的人们再接再厉。
在船上看热闹的贵族子弟也被这突变所震吓,经了个短暂的愕然,他们终于想起来,救人要紧啊,可,要怎么救?
许是方才的那些个宫婢在跳下去时顺带把他们的脑子也一并带了下去,才导致他们这会儿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船上跑来跑去,焦头烂额的四处倒腾。
可你要问他们在倒腾个什么,他们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许是为了与这糟乱的场面和睦的融洽在一起,才不得不装出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
船上的甲板被踩的嘎吱嘎吱响,与湖中浪花的拍打声有种巧妙的和谐。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些贵族子弟们似是灵光乍现,在船上看到只要是能拿得动的玩意儿,就全被他们给抱了出来,跑至船边奋力的将怀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湖中丢去,他们满怀期望的看向湖面,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定要浮起来啊。
元泱在湖中冷漠的看着这些不断从船上扔下来的杂七杂八,这其中有屏风,有琵琶,有酒坛,甚至还有扇子。
她看着那把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来荡去不知道是被哪位英雄好汉扔下来的团扇,心中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不敢去细想这其中的用意,只能拨动她大脑中的一根筋,浅薄的想着许是怕这底下的人挣扎过猛,给整热了,这时候便可以拿起这把扇子一边扇风一边扑腾,这样做,说不定就能够让他们脸上的水珠风干的更快些了。
元泱:哈哈,被生活扼制住了智商呢。
但对于她来说,这种场面已是常态,没有必要太过惊慌,这么想着她也收敛了心绪,蹬着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绕过了这些纷扰的杂乱。
冯昭满脸担心焦急的站在船边看向她,眼中许是在问需不需要他下来帮忙。
元泱看了眼那边已经要被水沉没头顶,不知死活的萧煦飏,焉地生出了些怜悯之心,罢了,毕竟是条跳下来救她的舔狗,她那么的善良,即便是一条狗命,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把萧煦飏给救上去吧!”她扬起一线雪色的下颌对着船上喊道。
冯昭领了命,转头扎下了水中前去救人。
元泱其实早就该游到船前的,可因她在以一种及其拖拉的速度刨着水,便离那船还有些距离。
至于原因,她抬眼看了下船上那些全部挤在边边角角的人,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不想被两个无聊的憨批给波及罢了。
与其他人画风不同,在湖中打了起来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打到了船上。
他们从甲板打上了飞檐的船顶,又从船顶打进了船舱,似要将这船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他们打斗的痕迹,对此,元泱表示可以理解,狗嘛,哪只会没有到处标记的习惯。
就在元泱游的有些累打算赶紧爬上船休息一番时,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骤然在耳畔炸响,惊的她脑瓜嗡嗡,魂离九天。
“船进水了!!!”
“要沉了!!!”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重重响起,船上的混乱和叫喊声瞬时就压过了底下,达成了你乱我更乱的成就。
元泱:老子想毁灭世界。
可是看着那艘真的已经从船头开始慢慢浸到水中而逐渐倾斜的船,她内心的迷惘却多过了震惊,这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沉呢?羽城也没有穷到要用劣质货来敷衍的地步啊?
难道是小阎王他们打架打的把船给打穿了?
这么想着,她就看到了云铮耀从船舱内跑了出来,脸上挂着的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看来不是他们搞出的幺蛾子,可是,这就更加没有道理了啊。
她还在水中头脑风暴,船上的人就已经被逼无奈的开始往下跳了,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聪慧过人还是很有想法,一个个怀中抱着自认为能在水中浮起来的物件,抱着竞猜有奖的心态,往那湖中跃了去,这大概就是那么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味儿吧。
但在她看到一名弱不禁风似纤纤柳条的贵女怀中抱了个香炉时,她还是窒了窒。
元泱:啊!这位妹妹你就不能动动你那空无一物的脑子吗!!
回应她的是她勇敢跳入湖中而发出的“噗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