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先生吻。(1 / 2)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首页

寒月如冰,浮云摇晃,凛冽的风在地面上掠过,带起一阵肃杀喧嚣。

晏映娇小的身躯笼在黑色披风里,低头踩着灯影投落在地上的斑驳,寒风萧瑟,她却也没走得太急。

只因先生在这里。

两人并肩而行,臂膀时不时轻蹭碰撞,又触之即离,默契的沉寂间,好像每人都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晏映低垂着头,笑意绵浅,忍不住心头雀跃。

娘亲信上说得果然没错。

她与先生之间,只隔了层薄薄的纸,往日的淡漠疏离总会在平常相处间逐渐瓦解。但倘若她一味追逐靠近,逼得太紧,纸面被蛮力戳破,反而会将人推远。一旦她突然安静下来,去做自己的事,那人反而会突然受不了没有她的存在。

这是若即若离的美妙。

虽然不知道先生内心是不是真的松动了,但他抛下一桌公务,突然要跟她一起回栖月阁,晏映只当自己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沿路灯火明亮,为寒冬添了一丝暖色,晏映心中美滋滋的,几次想要用不安分的小手牵住先生,却又暗暗提醒自己切不可急躁以致前功尽弃,只得拽紧披风。

“先生。”

谢九桢脚步顿了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晏映见他没有皱眉,似是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心中便松了一口气,指了指路边的灯。

“侯府里为什么立了这么多灯盏?”

她嫌路上太过无聊,总要找些话的,一时不知说什么,见着一路光亮明耀,就趁此把心中藏了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她伸手指着路边,风正灌进她袖筒里,晏映赶紧收回手,搓了搓掌心,吹口热气暖和暖和,谢九桢却没回答她那句问话,只是眉眼深沉地看着她瑟缩的肩膀,反问她:“你冷?”

晏映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谢九桢又问:“那件狐裘呢?”

“我让碧落拿去洗了。”晏映把手抵在下巴上,小声回着话。其实她还有别的保暖斗篷,只是早上走得急,没顾得上穿而已。

她刚说完,眼前晃过一道黑影。

谢九桢突然拉住她两只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中,他掌心温热,将冰霜风雪都阻隔,暖流好像能直淌进心里。晏映怔怔地回头看他,肌肤相触时心中有种曼妙的疼痒感,让她舍不得挣脱。

谢九桢却不说话,只是向前走着,侧脸还是如山一样,沉稳坚毅。

她与先生做过很多事,马车上,梅树旁,闺阁里,但只有这一次,是先生主动牵着她的。

晏映睁圆了眼睛,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周身温暖而安静,她忽然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

亲娘说有这样想法的人内心都老成,也许她忽然从那一刻开始有了想要跟先生一起变老的期盼。

每一步脚印都走得那么踏实,晏映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栖月阁后,两人在里面用了晚饭。谢九桢比她吃得快些,先去耳房沐浴了,晏映看他清雅背影,被勾起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让清月去给她找一身轻薄的纱袍。洛都尚美,喜欢一切光鲜亮丽的华物,晏映虽然不常穿,也总有几件压在箱底,都是穿上了便能叫人挪不开眼去。

谢九桢回来后,身上卷着湿漉漉的清淡香气,晏映抱着衣裳,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煞有介事地说道:“先生,您先等一等我,今日读书,我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想跟先生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谢九桢抬了抬眉。

晏映眨眼,冲他神秘笑笑:“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怕谢九桢一会儿又回前院,所以故意这么说,又怕他继续追问,便自己抱着衣裳颠颠跑远了。

谢九桢看着她背影,神情似有松动,眉梢眼角好像都漾起一丝笑意来,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他驻足片刻,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手掌下是光滑柔顺的丝质锦被,春闺留香,都是她身上的气息。

他忽地垂下眼,眸色有一瞬变得黯淡无光,指尖微微蜷起,好似在挣扎和克制。

也不知过了多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谢九桢忽然睁开眼,眼中清明润泽,至清则无情。

有道绮丽绰影施施然行来,半干的青丝散至身后,妃色轻纱将玲珑有致的身姿遮挡,时隐时现,因娇羞而飞霞的脸上被彤彤灯火映照着,青涩间犹带着撩人的妩媚。

酒不醉人人自醉。

谢九桢将膝头的衣裳攥了攥。

晏映心也跳得很快,身姿虽窈窕,她却知自己已经僵硬地不能再僵硬了,连步子都忘了该怎么迈,尤其在看到先生面不改色的神情时,她直想干脆转身走掉。

男人是俗人,俗人免不了喜好美色,美色当前,无人可抵挡,先生既然是男人,又岂可免俗?

她鼓起勇气,眸中水色潋滟,一直行到谢九桢身前,却因脚步太乱,一下踩着曳地的纱裙,身形一踉跄,一下子扑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行为,那动作,都跟设计好了似的。

晏映搂着先生肩膀,嘴一瘪,想要钻进地缝里去,给她笨的!

准备好的话竟然一股脑都忘光了,晏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也不想起来——先生身上的气息太诱人了,先生的怀抱也很暖,先生抱着她的动作都很温柔,她舍不得离开。

谢九桢一手扶着她腋下,一手轻放在她腰上,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他脸上扫过,有微凉的水汽。

“你有何问题要问我?”

晏映正纠结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她一怔,僵硬地偏过头去:“嗯?”

现在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