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道的。”凉木子低下头，要是早知道，她可能一开始不会跟楚怀意做朋友了。

流言蜚语真是厉害，她想，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让她记住不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一个人。

“那你最近又是怎么突然知道的呢？”

“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没有明说是江林溪告诉她的，她觉得江林溪可能对楚怀意有些误会。

楚怀意也没问，就是觉得真的很多人对他有误会啊，江家从来没有对外说过关于他的事，楚怀意自己更不可能说这种事，他的名声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似乎宴会上也有人嘀嘀咕咕说他什么，不外乎都是一些难听的话，以前不在意无所谓，现在回想起来，凭什么当时不怼回去呢。

楚怀意越想越生气，猛喝了杯给小乖冲的奶粉才好。

江黎风风火火跑到江林繁公司，他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更是没见过江林繁这些，实在有趣得很。

“那个，就那个谁来着，娇滴滴的女生，她是不是找你了？”江黎一进办公室，就摊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挥挥手让助理先出去，江林繁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她昨天找楚怀意了。”江黎舒服的伸了伸胳膊，看了眼江林繁，没忍住劝他，“要不你放弃吧？我看楚怀意跟他身边那个男人挺好的，比跟你合适。”

“江黎。”江林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江黎现在可不怕他，随手捏了个葡萄塞嘴里，“哎，有些人呐，一开始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来着？说家里那个太软弱了，他不喜欢，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他看江林繁铁青着脸，没有反驳他，更是不吐不快，“人家现在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可惜了，人家不是你的了。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喽。”

“你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江林繁斜睨了他一眼，“让你做的都做了？”

江黎撇撇嘴，摸着下巴道，“你看C大的直播了没？我怀疑他要搞何遇尘。”

“什么？”

“你不知道啊？”江黎啧啧两声，“你现在怎么也是在捧何遇尘啊，你连他比赛夺冠的舞蹈都没看过？”

“跟昨天你嫂子跳的很像？”

江黎没忍住咳嗽了几声，碍于江林繁的淫威，又不得不改口。

“岂止是像，简直就是多了个人的差别。”江黎不太能理解江林繁的做法，“话说，你这么做，小嫂子不是更生气吗？你捧何遇尘，简直就是在打小嫂子的脸。”

江林繁没跟他解释，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楚怀晴找他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干好事，说不定是让小嫂子牵线的。”

江林繁嗤笑一声，“她敢那就试试。”

江黎又跟江林繁说了些别的，走了后，办公室重新回归安静。一份文件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可没看清写了什么，江林繁干脆站起来到阳台抽烟。

他没什么瘾，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每天都生活在前世楚怀意死去的那几天，但是现在总比那几天有念想的，至少楚怀意对他来说，还能真实地看见。

能真实的看见，就有挽回的余地。哪怕只能从陌生人开始。

眯眼吐出一口烟圈，江林繁做了个决定。

三月份，天依旧很冷，楚怀意回家看到门口站了个熟悉的人。

黑色笔挺的西装，那人仰着修长的脖颈，苍白.精致的唇，轻吸一口正在燃烧的烟，烟雾在肺里闷了一圈，又被缓缓吐出。

楚怀意停下了脚步，许是似有所感，江林繁转向楼梯口的方向，身子僵了一瞬。

烟被掐灭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江林繁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淡定，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着自己制造出的慢性致癌气体，紧张的心情转变为难堪与尴尬。

“抱歉。”

楚怀意没看他，只是拿出钥匙动作很快的打开门，抱着小乖进去了。

门没关紧，有意无意让门口的人进去，江林繁最近很会看人眼色，或者说是惯会见缝插针，没有丝毫犹豫就跟在楚怀意身后进去了。

烟雾被阻隔在门外，楚怀意把小乖放进婴儿床里，系上围裙准备晚饭。

人还是熟悉的人，只是里里外外都不一样了。江林繁在他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推开了卧室的门——楚怀意本就没关。

小乖被喂养的很好，躺在婴儿床里玩着玩具，看到生人也不害怕，眨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江林繁。嘴里吐出个泡泡，两只小脚乱蹬着。

江林繁还没看出小乖长得像他多一点，还是像楚怀意多一点，已经伸出手戳破了小乖好不容易吐出的成型泡泡。

几不可闻的“噗”的一声，江林繁冷淡的脸上有了点笑意，小乖反应很慢，在江林繁开始笑的时候，才憋着嘴哭了。

不像是饿了，也不像是尿了的哭声，让楚怀意胡乱擦了下手就冲了进来。

江林繁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小乖就被楚怀意抱了起来，动作熟练的轻拍着安抚，嘴里喃喃低语，暖阳又在他身上镀了层朦胧模糊的金边，这次还多了些温柔的加持。

小孩子总能记住熟悉的怀抱，可怜兮兮哭得一颤一颤，整个小身体都在颤抖，埋进温暖的怀抱里不出来，直到被再次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