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意不明白凉木子这样性格的女生，为什么会没有朋友。
“具体需要做什么呢？”力所能及的事，他一般不会拒绝。
“很简单的，就是穿着走秀而已，不过我们两个，或许可以搞点花样。”凉木子把目光移到了楚怀意身上，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楚楚你多重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看能不能把你抱起来，我们来个公主抱吧。”
“……”
“既然是反串嘛，我们就反串的彻底一点！”
之后几天的排练，从凉木子一个人备受摧残，变成了两个人受摧残。
楚怀意除了有些特别高难度的动作没办法做，一般的动作都可以，这几天被班里其他人感染，楚怀意把小乖喂饱，换了尿不湿，就加入他们一起训练，居然找到了几分当初比赛前没日没夜训练的充实感觉。
小乖伸着小胳膊小腿儿咿咿呀呀的，也不哭也不闹，乖得很，真的是“小乖。”
练舞室里温度适宜，楚怀意跟凉木子商量着动作。凉木子昨天跟他们社长说了后，他们社长拍桌决定让他们两个搞个节目，凉木子很懵，不过还是同意了。送到手的表现机会，不要白不要，期末加分的！他们两个人的节目可比团体节目加分多。
“这个动作，楚楚你的腰能行吗？”
楚怀意看了一眼，屏幕暂停在一个半空起跳右手抓住左脚的动作上，“没事，应该差不多。”只要天气正常，楚怀意的腰伤就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存在感，一些动作就能做。
“你好小啊那时候，十几岁？有十八岁吗？”
“不记得了，大概吧。”他就那两年参加的比赛比较多。
沈垣琛听到他们的谈话，探头看了一眼,“这是跟小何去首都比赛那次。”
那次比赛，双人组他们跳的很好，沈垣琛就等着楚怀意拿个个人赛冠军回来，结果楚怀意失去了消息。再一次有楚怀意的消息，是两年前的丑闻。而再一次见到楚怀意，却是婚礼上一脸幸福的楚怀意了。
对于楚怀意来说，已经十几年过去，他确实记不清了 ，不过沈垣琛这么一说，楚怀意倒是记起来了。
何遇尘……
他刚才没仔细看，就是让凉木子从里面挑出一支舞蹈来他们练，没想到凉木子挑了这个。
“定下来这个了？”
“不不不！”凉木子疯狂摇头，她只是随便看看，她可做不了这些高难度动作！
“你来找吧，楚楚，我找不出来，我感觉都挺难的。”她一个半吊子，实在没办法，估计要楚怀意带着她苦练了。
“行。”楚怀意鼠标从一个个视频划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上网搜索了另一个视频。
何遇尘当时夺冠的视频。
当年的比赛，楚怀意没有达成沈垣琛的期望获得冠军，倒是何遇尘超常发挥拿下了冠军奖杯。都是沈垣琛的学生，大家只是夸沈垣琛教的好，谁夺冠他们并不关注。
“怎么样？这个没那么难。”
“可这是单人舞啊。”凉木子看完后不解地问。楚怀意点开给她看，眼里晦暗不明，声音也有些低，“其实这本来是一支双人舞。”
他不想回忆这些，有时候又逃不开，本来他跟何遇尘就有无数的仇要报。
这本来是他们双人比赛最后选的舞，舞是他们两个人编的，沈垣琛指导的，可是何遇尘宁愿不要这个双人组冠军，也要害他。到现在楚怀意也没想通何遇尘对他那么深的恨意是从哪儿来的，那本书上没提，楚怀意直觉还是与江林繁这个人有关，可这之前，他与江林繁也不认识，这一切也说不通。
故事的主角之一，江林繁此时在办公室沉思。
他有无数个想法，楚怀意想做什么，他都可以替他达成，甚至记得楚怀意的要求，连何遇尘来请求帮忙，他都没拒绝。
这种报复的方式，是楚怀意自己选的，虽然江林繁觉得直接把人打一顿扔进去，或者找个什么罪名扔进去比较爽，但还是尊重楚怀意的想法。
楚怀意想细水长流的报复回去，那他就替他铺垫之前的悬崖峭壁，等着何遇尘自己攀上顶峰。
没事的时候，他胡思乱想之际，会反反复复看一些照片。私家侦探拍下的照片，每一张都明媚漂亮，铺满了桌子，江林繁把照片按时间的顺序排起来。
助理敲门后走了进来，“江总，这是您要的，医院的核对报告。”
江林繁看也没看，让他放一边，又在他往外走的时候叫住他，“杨助理。”
“江总？”助理脚步一停。
每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记录着生活中最真实的楚怀意，连在站牌前哈着气等车的都有。
“你看，他现在好像每天都很开心，他每天都笑得那么好看，他以前就从来不会这么笑。”他从前全是强自伪装的笑。生活里全是苦，笑容里自然也夹杂着。再努力想仰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眼角眉梢也能窥见几分愁苦。
江林繁想，他都记得的，他总记得的，前世的一幕幕，他如今也记得十分清楚。
助理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有些欲言又止。这些天江林繁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别人不清楚内在原因，他却是清楚的。
心里权衡几番，助理开口道，“江总，您看过您跟夫人结婚时的录像吗？”
“什么？”
“其实，夫人那时候笑得更好看。”好看到大家都暂时忘了他们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婚礼也只是走个过场。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助理在那一刻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寂静冷清的婚礼，全靠楚怀意一个人，有了那么一点喜庆热闹的意味。
“是吗。”江林繁凝望着照片，久久没有回神。
他是没看过的，他也不敢看，他都不敢回忆原来的楚怀意，结婚时的录像他如何敢看。
这不是让他承认，他两辈子也没有抓住那个最爱他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