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万花筒吧?”阿笙话是这样说,却已经乖巧地闭上眼睛,轻嗅风吹柳花的香气,满怀期待。
公子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腕,还不等她心下悸动,便忽然觉得身子一麻。
她睁开眼,却看到崔珩晏玉白指尖拾着的,正是一只遍体黝黑、唯独眼是深红色的蛊虫,正在她手腕处啃噬出一个月牙形痕迹。
还不等问什么,阿笙心口便是倏地微微绞痛。
这感觉未免太过于熟悉,现下也什么都不必说了。
阿笙知道,自己这是又一次被他杀了。
崔珩晏揽住她无力下滑的胳膊,轻声道:“不是说好了要等我吗,为何你不守诺言,转头又欲嫁给许志博?”
这许志博又是何许人也啊?
又一次咽气前,注视着崔珩晏写满倦意却还是温柔冰清的眼,阿笙骤然明白:公子他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为了在她及笄这一日,得以送她上西天。
夜半时分,阿笙冷汗涔涔惊醒。
纵然已经是春天,可乍暖还寒时分,最难将歇。
阿笙简直快要哭出来: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好不容易萧连帅的事情过去,怎么又来个许公子?
不过很快,阿笙就知道这许志博是何人了。
那天,她正和崔姑母闲聊逗趣,讲崔府又新盛开了哪些花卉,赶明儿可以采几枝养在瓷瓶里,凑个雅趣。
似乎说到这儿让崔姑母联想起什么,她思索着问:“咱们府里头,可有个叫阿盛的丫头?”
虽然阿笙也是个丫鬟,可是崔家好歹是涿郡首屈一指的名门世家,府内丫鬟不胜枚举。
她粗略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当回事儿:“我认识的人当中是没有的。若是您有急事,我之后再问问百叶她们。”
崔姑母略一思忖,笑起来,“那倒也不必。只是前些日子听大夫人讲,城北那富贾之家的许大公子正寻摸个叫阿盛的丫鬟,还许以五百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