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看向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给我个签名吧。”顾亦嘉说完也觉得很丢人。但这时候，只能用这个来让气氛恢复正常了。

周祁很明显地皱了下眉头，无奈地笑起来：“你不是邱意宁的粉丝么？”

你怎么偏偏记得这个啊？

顾亦嘉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我有个朋友，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你。”

马良，不管你有多少个墙头，现在你被我征用了。

“要签名，那今天一起吃饭吧。晚上有安排吗？”周祁歪头看他。

“我晚上……”

周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没有接，想先等顾亦嘉把话说完。

都做到这份上了，顾亦嘉还怎么说得出借口。

“我过来是有个培训课。那结束我们联系吧！”顾亦嘉快速地说完，示意周祁赶紧接电话。

周祁点点头：“好。”

接着接起电话说：“赵导，来了来了，马上到。”

对面的赵导不肯挂电话，就让周祁这样接着电话直到他出现为止。周祁没办法，跟顾亦嘉指了下自己要去的方向，明白两人要在此分道扬镳，于是最后又对他笑了一下，走去了自己的方向。

只是顾亦嘉不知道，在他走进电梯间的转弯之后，周祁回头来定定地看向他的方向。直到感觉有路人开始注意到他时，才转头离去。

颐和大厦的电梯间，一个刚挂着访客证的女孩小心地抱着怀里的简历刚进到电梯里，突然听到有人喊等等，她赶紧按了电梯开门键。浑身淋湿的顾亦嘉连声说着谢谢冲了进来。

他连头发都被淋透了，站在电梯里身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水。但他帅气好看的脸却没有因此显得落魄，反而还挂着灿烂的笑。

像是怕自己沾湿了身边的人，他尽可能地靠到了电梯边上，对女孩歉意地点点头。女孩一愣也赶紧低头向旁边让一下，刚好看到他的嘴唇上有一块地方微微地破了皮，正在出血。

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看他要拒绝，她赶紧比了比嘴唇的位置：“出血了。”

他接过纸巾在自己嘴唇上一印，看到纸巾上的血迹，反而笑得整个人都更灿烂了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把纸巾叠好，对女孩感激地点头，眼睛都仿佛在发亮。

女孩的楼层到了，她点了下头准备出去，顾亦嘉心情很好地笑着说：“面试加油。”

周祁和赵鸿导演在一个小咖啡厅碰面了，小咖啡厅就在颐和大厦的一楼大堂角落里。空荡荡的客区里，只有抱着保温杯喝茶的赵导一个人。

赵导一看周祁的样子就啧啧起来：“你这是哪跑来的啊，瞧这一身雨。服务员，赶紧给他拿毛巾擦擦。”

赵导一通招呼，周祁坐下的时候头上顶着毛巾，手里还抱着一杯热水，但笑得特别开心。

赵导看了看周祁这状态，品出点味儿来：“哟，这脸上还带着三分春色。你雨中私奔会小情儿呢？”

周祁没说话，擦头发的动作利索地像是根本不在乎发型一样，用完把毛巾往桌上一搭，嘴角还是挂着抑制不住的笑。

周祁可是赵导当自己小儿子一样看大的孩子，这回看孩子乐成这样，他可是惊奇了：“哟，怎么，被我说中了？”

“也不能算。还没成呢。”周祁喝一口水，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靠，“赵导您这大雨天紧催慢催的，就是问这个？”

“叫什么赵导，叫叔！”赵鸿导演嗔怪地瞪了周祁一眼，“那当然不能够。其实事情还是那么些。你也知道，为了手上这个戏，我是真头疼……”

周祁收敛了刚才随性的坐姿，一脸为难地说：“赵导……”

“等一下，你先甭说别的。我今天找你，也不为问你答复。有事让你帮忙。”

周祁点点头：“您说。”

“帮我看个人。”

赵鸿导演拍戏选人很寸，一定要找到能打动他的演员才肯开机。早些年，因为嫌推荐来的演员都看不上眼，他甚至自己跑制片厂门口等戏的群演里，选过他的主人公。

这次他筹备的新戏，里面几个角色他已经找了半年多了。国内能数得上的选角工作室都在帮他找人，但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有一个能真正称他的心。

周祁有点意外：“让我看？”

“没办法，让你来演，你不是一直犹豫吗。所以搭戏的角色，我就让你选啊。这你总不能还犹豫吧？”赵导一边说，一边拧开他的大保温杯吹了吹茶沫喝了口茶。

看着面前这位以暴脾气著称的前辈导演，此刻特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周祁无奈一笑：“赵叔，如果不能达到最好的状态，我是真的——”

“——好了好了，甭解释，也甭想别的，帮我看人就行。走。”赵导噶叽一下拧紧保温杯盖，招呼服务生过来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