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朗这话杀伤力实在太强,不止许桑桑呆了,江晓离也呆了。
春芽更是张大了嘴,里头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
她本来是场上的小透明,这下好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
仿佛她不给个像样的说法,今儿还就走不成了。
可她能说什么。
杨云朗这疯子,竟然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信口开河,他脑子是被门夹了么!
没等春芽开口解释,一个人影猛冲过来,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跑。
这人是许桑桑,踩着六寸高跟鞋,比她这个穿低跟的走得还快,直接将她拉上了跑车。
点火,踩离合,给油。
许桑桑动作一气呵成,“我们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春芽默然,她能感觉出许桑桑憋着气。
耳边是咸湿的海风,跑车急速奔驰在海岸线上。
许桑桑一把扯掉头顶的装饰,盘发瞬间散下来,被风吹得肆意飞扬。
可以看出来,她情绪非常不好,车速极快。
春芽不敢说话,给她时间缓冲。
驶离了海岸线,她才说,“停车吧。”
许桑桑转头看着她,像是在观察她,以一种审视的目光。
春芽道,“附近有个观景台,步行只要几分钟,是说话的地方。”
许桑桑一言不发,停了车,从包里摸出一包烟,一只打火机。
只是,她情绪太过慌乱,扣了好几次火机都没打燃。
春芽顺势把火机拿过去,一扣,点燃,帮她点上烟。
许桑桑狠狠吸了一口,抹了把头发,看着春芽,“怎么回事,你跟杨云朗。”
可以看出,她还是很理智的。
换做别的女人,在自己订婚典礼上,看自家男人跟别人告白,准要冲上去撕碎那女人。
然而,她没有。
她想把问题搞清楚。
春芽道,“他胡说的,我也是前几天才见到他,之前我们从没见过,也没任何交集。我猜他之所以这么说,有三层意思。”
“一,对这段安排不满,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长辈看到他的逆反心。”
“二,他跟江晓离是好兄弟,他这么说,可能是想让他彻底死心。”
“三,他一直认为我和他父亲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让他父亲死心。”
对春芽的分析,许桑桑是认可的,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
春芽猜,她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没面子,怕更多的是吃醋。
所以,许桑桑是喜欢杨云朗的。
岸边的路灯已经熄灭,白天壮丽的大海,此刻灰茫茫的,深邃而悠远。
谁也没说话,黑暗中透着一股诡谲神秘。
许桑桑连抽了三支烟,心情总算平复下来,眺望着远处的海,春芽试探地问道,“你喜欢杨云朗,是不是?”
许桑桑微笑,“很明显吗?”
春芽点了点头。
许桑桑轻笑一声,“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钱,让他这辈子来收债。这种垃圾男人,我居然喜欢得死去活来,还特么喜欢了十几年。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说完笑了笑,转头看着远处的大海,双手撑在栏杆上,大声吼道,“我去你大爷的杨云郎!你他娘的算哪根葱哪根蒜?你凭什么惹本小姐伤心,法克、法克、法克!!!”
她连续说了不知道多少句法克,直到最后再也吼不出来,才靠在栏杆上喘气。
春芽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她身边。
她其实也想对着大海吼两嗓子来着,但她终究什么也没做,只轻叹了一声。
不想肚子突然发出两声咕咕,打破了静谧又难受的气氛。
许桑桑看着她,“刚才是你肚子在叫,还是我的在叫?”
春芽道,“我。”
许桑桑皱眉,“我以为是我。今天为了穿上这裙子,我没怎么吃东西,一会儿把这劳什子裙子换掉,吃烧烤去。”
春芽没想到许桑桑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一上车就把礼服给换了。
穿身运动服,拉着一身小礼服的她去了海边的烧烤摊。
小摊名叫烧烤时代,生意还不错,许桑桑像是经常来,点了一堆海鲜、内脏,又要了一打啤酒。
拔掉拉环,递给春芽,“喝。”
春芽道,“我不喝酒。”
许桑桑眉头一簇,“别不给面子呀,是姐妹儿就喝,不醉不归。”
春芽想了想,就陪她喝吧,索性灌了一大口。
大夏天的,喝冰啤最舒服不过。
况且,这味道还真不坏。
看着她愉悦的表情,许桑桑大笑,“没错吧,很舒服对不对!嗬,男人算什么?有山有海有啤酒,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
许桑桑大概并不常喝酒,喝了没几罐就东倒西歪,说话也不利索。
春芽喝得不多,这会儿还清醒得很。
因为她知道,两个女的,不能都醉。
许桑桑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扶了额。
虽然许小姐不到一百斤,可全身重量全压在她身上,还是怪沉的。
好不容易把许桑桑扶回车上,就听她包里的电话响起来。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春芽不得不拿出来看了眼。
只见上头跳动着“格格巫”三个字。
格格巫?
是谁呀!
倒是没想太多,直接接了起来。
对方是很严肃的女声,“许桑桑你在哪?”
“不好意思,桑桑她喝醉了,我是她朋友,请问您是?”
对方沉默了三秒钟,“你是蒋春芽?”
认识她的人?
可这声音并不熟悉……
春芽有点惊奇,不过还是嗯了一声。听书包in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