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有机会就要抓紧，于是很快收拾妥当，朝那家单位去了。
……
她到得比较早，来应聘的人特别多，从衣着打扮几乎就能分辨谁应聘什么岗位。
应聘服装设计师的人一般穿着都很有品，其中不乏有人穿着自己设计的作品，一眼看过去就特别博人眼球。
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穿着一条精致的条纹连衣裙，外搭毛领皮夹克，露出一双美腿，穿起粗犷的马丁靴，拎着毛茸茸的米白色手提包，酷酷潮潮的，十分有范儿！
还要个个子矮矮的女孩，留着厚刘海蘑菇头短发，穿了条斜纹软呢风衣裙，露出一双白腿，搭配上银灰色袜靴，手提迷你小包，时尚感满格……
再看看自己这身职业装，她是应聘设计师啊，穿得这么中规中矩是要做啥……
看了看自己的号，是27，现在喊到的是10号，她前边儿还有17个人呢，心想要不去换件衣服，她包里有作品，一条她自己设计的裙子，也正好向考官展示一下她的水平。
于是就去了洗手间。
正在隔间里头换衣服，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应聘的三十个人里头，二十七个是炮灰，就三个内定的。”
“啊，不是吧，这次招聘这么正规的说。”
“正规是正规，那是为了让输的二十七个人心服口服啊。”
“那个穿毛领皮夹克的看见了吧，叫蓝宝儿，以前学舞蹈的，后来画了几个月画就去了加国，毕业之后家里给了点钱创业。设计么，也就那样，各种高级蕾丝往上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她只擅长单色，一用彩色就露馅儿，她之前好像还给季姿做了套西服，那个颜色搭的，谁说好看，那一定是良心被狗啃了。”
“她创业好好的干嘛来应聘设计师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儿平台多好，资源能是外头能比的么，再说人家应聘的是总监。”
“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哈。”
“这还不算啥，那个蘑菇头更狠，蓝宝儿好歹还有作品，也是自己弄的，蘑菇头的全是抄袭，让大牌设计师帮着画，听说家里忒有关系。”
“唉，你说我们，辛辛苦苦画画裁衣服，整天累死累活，居然是来给人家当炮灰。”
“其实还有个比蘑菇头更狠的，就是那个连正儿八经大学都没上过的，叫啥名儿忘了，反正挺土的一个名字，说是什么上津那边直接打了招呼的，让给安到主设计师岗。估计是哪位人物的小妾吧，给个职位给她玩玩儿的。”
“大学都没上过，这也太侮辱人了。”
“可不是么，还美其名曰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在这世道啊，达官贵人家的阿猫阿狗都能升天，也不知道她怎么能有脸，让我们这些专业人士给她当炮灰。”
春芽换好了衣服，就直接从里头走了出来。
说话的两人看了她一眼，目光定格在她的裙子上。
那是一条白色印花连衣裙，上面印着滑雪小人，柔软质感的针织面料，处处体现出精致的舒适气息，极具包覆感的超大设计，扇形领与荷叶边随着步调轻轻起伏，更显娇柔有致……
这完全就是大牌的设计风格啊！
作为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优等生，实在想不出这条裙子是哪家大牌出的，如此让人过目不忘的一条裙子，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于是忍不住问，“可不可以问问，你这裙子是哪家的？”
春芽道，“我自己设计的。”
两人惊讶的叫了起来，“你自己设计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这条裙子的设计太成熟了，没有三年五载的功夫是出不来这个效果的。
春芽笑了笑，“我没念过大学。”
说完，披上羽绒服，走了出去。
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人物的小妾吧，我看人家挺有实力的啊！”
“她要不是抄袭，那就是个天才！”
……
离开这座宏伟的大楼，春芽给邵建平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但她分明听见人声嘈杂，有人在激烈争论，应该是在会场。
“在开会啊？”
春芽问。
他嗯了一声。
她笑了笑，“那你还出来接电话？”
以前直接就给她挂了，好像笃定她永远会在那里等他，永远保持耐心。
到底是失去了，才会发现她好。
他音色平静，“有事吗？”
春芽道，“上城国际服饰集团的工作是不是你给介绍的？”
那边愣了一下，“你去应聘了？”
她嗯了一声。
他又问，“他们为难你了吗？”
春芽笑了下，“没有，他们很好，很听话，上头怎么说就怎么做。但我不想被人认为是某个人物的小妾，所以，多谢你的好意，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再做了，我不喜欢。”
那头沉默两秒，“来上津吧，春芽，让我看到你。”
春芽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他还有一句“我很想你”没说出来呢，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兀自笑了一下，转身回了会议室。
……
上城的三月已经不怎么冷了，春芽想着半个月来找工作碰的壁，心里特别迷茫，难道这么大座城市，就真的找不到她的立足之地了？
“春芽？！”
正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发呆，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侧过头。
远远看见一个穿玫红色大衣的女人快步朝她走过来。
“林丹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才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家在这里，我当然在这儿啦！”林丹说着就跟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过来找工作。”春芽说。
“那你是来了好几天了？”林丹看着她。
她点点头。
林丹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些责备的意味，“来了几天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也太不把丹姐当朋友了吧。”
春芽笑一笑，“哪有，想等找到工作再告诉你。”
“你啊！死脑筋！”
眼下快到饭点儿了，林丹看了看表，“走，跟丹姐吃饭去，想吃什么，丹姐请客！”
……
林丹领着春芽去了望江楼，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只有九间私密包房。
从窗户望下去，繁华的地标景色尽收眼底。
桌上摆满了菜，由新鲜虾球、蟹黄和炸过的蟹饼组成的金钱鲜虾球，蟹虾味互相渗透，蟹膏大块入口，颗粒感十分过瘾，配以芦笋解腻、爽口。
金枪鱼塔选用鲟鱼籽酱、胡萝卜啫喱、薄荷香茅、胡萝卜奶油做配，摆盘很精致，入口非常清爽。
能找到这么精致的地方，林丹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她给春芽夹了块点心，“春芽，尝尝这天鹅流沙酥，这是他们家的招牌，做工选材都极其讲究，就跟那些婚姻美满的人一样，方方面面都默契。”
春芽笑容一顿，看着她，“丹姐，你和季总监有什么打算啊？”
林丹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家餐厅的吗？”
春芽摇摇头。
她又笑了笑，“因为季昂啊，我第一次看见他跟一个男的约会就是在这里，被我发现后，他也不隐瞒了，每次都来这儿，我也每次跟着，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他，但他永远不可能喜欢我……算了，我跟你说这干嘛，还是说你的事吧。”
“我有套公寓刚装了半年，打算出租，你先搬过去住着，甭住什么酒店了。”
“至于工作，你别净想着设计师岗位，考虑考虑别的，陶云锦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比如？”
“比如百洋集团。”
“百洋集团？”
“对，百洋旗下有家奢侈品集合店，去年才开业的，特别适合你，你长得漂亮，有销售经验，对服装又有见地，先去那儿凑合一下没什么不好，再说你若想做设计师，多接触接触奢侈品也当是打个基础嘛。”
“人家会要我吗？”
“肯定会要啊，你条件这么符合，而且百洋又不买陶云锦的帐，不过招聘好像是下旬，你还得等几天，这些天你就放宽心，好好玩，我带你四处逛逛。我们店是不缺人，不然我肯定让你来，但以你的能力，在轻舞门店做太屈就了。”
“好，我听你的，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