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ii九
因为北燕四王爷萧天宝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嘉懿也一直未见到三王爷萧成业所说的,北燕皇帝萧裕送来的大婚贺礼:九品红雪莲、七宝琉璃塔以及鸳鸯并蒂绿如意。萧成业也向她寻求帮助,寻找弟弟。
萧天宝和萧成业自关外客舍分别以来,就从未有过联系,一来是怕被有心人发现踪迹二来是为了掩护萧天宝。九品红雪莲乃是北燕皇室珍品,历代只有北燕皇帝可以使用,每十年才有一朵九品红雪莲。
这么罕见的珍品萧裕竟然拿来送人,足以可见萧裕心中对于两国停战友好和平的期望。北燕皇族仿佛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每一代皇帝登基之后都没能活过十年,而每一任的新皇帝永远都是从宗室中挑选出来的继承人。他们的皇帝生养不出一个后代,只能从宗室里选择。
直到上一代北燕皇帝打破了这个传统,在继位之前就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不过最后他也没能在皇位上坐稳十年,一年前长子萧裕继位,其余三个儿子虽也得以晋封亲王,可他们的叔叔还在耿耿于怀着。
陆月羲光着一双脚踩着碎步,迎着月光从隔帘后来到月台,嘉懿早已梳洗完毕正靠在月台上的贵妃榻上赏月。一旁有宫女剥着柚子,红心柚子水嫩多汁又甜又解渴,陆月羲过来后宫女将手上柚子放下。
他跪坐在贵妃榻一旁的软垫,手指剥下一块柚子肉喂给嘉懿:“陛下今夜看上去心情很好,是因为北燕三王爷的关系么?”打从和嘉懿成婚以来陆月羲就没见过嘉懿这样开心过,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是啊,你没听见他说北燕皇帝送来给朕的大婚贺礼么?你可知道那九品红雪莲是多么罕见的东西,便是隐世大家云氏一族族长亲自出面都未必,能得到一瓣花叶用制药。这东西可比白银黄金贵重。”
陆月羲:“臣虽然没亲眼见过那雪莲花,也是知道雪莲花生长在悬崖上尤其罕见难摘,采药人经久不得一株。雪莲花最常见的便是冰莹剔透的,这九品红雪莲光是听名字便知道一定是很珍贵的物种。”
“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北燕皇帝各个都没能在继位后活过十年。萧裕把历代北燕皇帝用来救命的药送给朕,其用意还有待思量。”究竟是为了缔结两国盟约二十年不开战呢,还是为了向自己求援呢?
陆月羲虽然从前也被祖父耳提面命,要他学着分析朝政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但无奈他本就是个闲散随性的人。要他读书可以,要他入仕做官继承祖父的志向那是绝不可能的,所幸他还有优秀的兄长。
嘉懿转过头来看着陆月羲,也不吃柚子了,只是冷眼注视着他:“朕的人已经带回了消息,你那表妹寄宿在陆家有很多年了吧,是你小姑姑的遗孤女,这么多年来养在陆府和你青梅竹马。大婚那日朕便瞧见她有些异常,但凡是亲兄妹也不见得会在另一人婚礼上出糗。”
“陛下……”陆月羲刚要替自己的表妹申辩,便听嘉懿笑着说:“陆月羲,朕总归是要为自己找回失去的脸面的。朕不屑和你那小表妹争风吃醋,你也还不配让朕为你生气,因为有比你更优秀的人。”
“启禀女帝,陆府扶苏公子已到了殿外求见陛下。”舒婉的声音在身后重华宫寝殿外响彻,陆月羲跪在软垫上的膝盖忽然像是被人用冰锥敲打过似的,顿时就麻木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帝起身离开。
女帝早在大婚当日就看上陆扶苏了,不过碍于自己正夫陆月羲的脸面才没有当下就把人要进宫。这两日她安排的眼线已经把陆月羲和他表妹的事查清楚了,虽然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总觉得膈应。
嘉懿素来不是个愿意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主,所以她传唤陆扶苏进宫的时候说话也说得直白,就是为了要让陆扶苏进宫来侍寝的。陆太师瞒着她把跟别人有感情纠葛的嫡次孙送到她身边,她欣然收下了不过也得要让陆太师自己打碎牙和血吞,亲手把陆扶苏给她送来。
陆扶苏长得比陆月羲好看的不知多少倍,她都后悔当时为了一个陆太师身后的势力,而轻易的把凤君之位交给陆月羲了。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算亏本,因为陆扶苏可比陆月羲那死板的玩意儿有趣多了。
她根本无需自己动手,陆扶苏就替她脱下了衣裳:“陛下,想要臣怎么做呢?”和平日里一本正经严肃又冷静的形象不同,此时的陆扶苏宛若一匹脱去了羊皮的饿狼,他满眼都是身娇玲珑的女皇陛下。
将手按在他的头发里,摸索着他的满头青丝,痴痴娇笑起来。伴随着床帐的倾泻,不一会儿满屋子洋溢起斐然翩翩的暧昧气息,陆扶苏亲吻着嘉懿身上每一寸肌肤。那摇晃的床支似乎下一瞬就要垮掉。
陆月羲跪在室外静静欣赏着,旖旎的春香萌动着他的思绪,抬眼看到还没摘下的大红囍字,竟也觉得尤其讽刺和难过。现下他可算是明白女帝为何会在新婚之夜,对自己的态度那样冷淡又疏离了。
“我该走了。”陆扶苏以为完事之后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容易的,难道他不知道宫里是有宫禁的,这么晚了谁还会给他开门?嘉懿转个身过来一手扯住他的手臂,把人拉回了被窝里躺着:“这时间还早得很呢你回去做什么,一个人睡觉不如两个人暖和暖和。”
陆扶苏有些好笑:“可是我弟弟还在外面呢,你让他听了这么久的墙角,也该消消气让他离开了吧。他与宋眠的事的确是我陆家,有愧于陛下,但还请陛下看在我陆扶苏的面子上,不要再迁怒月羲。”
“你们不愧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好啊朕就给你陆扶苏面子。来人,送凤君去偏殿就寝明日起凤君染风寒不宜出门,卧床休息。”嘉懿给足了陆扶苏和陆月羲两兄弟面子,一个做她的情人一个禁足了。
她没说什么时候放陆月羲出来,那他就只能一直在偏殿待着。陆扶苏哭笑不得:“陛下这不还是在生气么。”嘉懿沉默不语用行动来回答陆扶苏的话,两人已经有过前次肢体上的磨合,这次倒也和谐。
行巫山云雨之事果然是最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的快乐游戏。颠沛在云端又仿佛身坠大海,一身香汗淋漓的两人在洗浴过后,彼此都已经累到了极致,在重新铺展过的床上相拥入睡直至翌日天方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