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杨在屋门外来回踱步,面色焦急。
他忍不住敲门询问:“王爷,你好了没有啊?”
屋内轻罗幔帐,健硕的肌肉挂着水珠。赫连笃下半身藏于水中,水面倒映着俊颜正紧闭双眼,眉头微蹙,太阳穴青筋凸起。
他很难受。
在凉水中泡了小半个时辰,依旧很难受。本来就不舒服的身体,现在更徒添一股热气在下腹盘旋。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
阿杨在门外喊道:“王爷若再这样下去,身体该怎么承受的住啊!万一感染了风寒......”
“阿杨。”
里面终于有些动静了。阿杨欲推门而入,便闻言:“安静一会,吵得本王头疼。”
“王爷,您就让属下进去吧!要真出了事,属下恐来不及营救。”阿杨还是不敢推开屋门,手只搭在门上,向赫连笃恳求道。
王爷他今晨起床便头晕目眩,心口犯恶,还顶着沉重的脑袋在后花园的树底下,观察苏奉仪与那兴兰国友人几个时辰。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苏奉仪洗了个手,之后钻进屋内泡冷水浴,一直不出来。
阿杨委实担忧赫连笃的身体。
“你去造办处一趟,亲自将知秋院的衣裳送去。”赫连笃在里面说道。
送衣裳?这种事一直以来都是造办处那边安排的,王爷为何会调度他去办这琐碎小事。这般想着,他又多嘴问了一句:“那枫梧院和花摇院呢?”
他知道王爷待知秋院的那位主子不同,但凭着王爷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表现得这般明显吧!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其他院自己不会等?”
“......”阿杨算是高估了他家主子的脑子,这人自从苏霏入府后就不太按照常理出牌了,“属下遵命。”
默默祝阮昭仪和陆淑媛两位主子好运,千万别知道这个消息,不然王府又得是一片鸡飞狗跳之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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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竹站在旁边,准备看汪霏的脸色行事。汪霏正一口一口品着茶,模样好不惬意。
靠窗的这个座位,不仅能看到楼下的行人马车,还能呼吸新鲜空气。只要隔间的竹门一关,茶馆楼下的所有嘈杂声都被有效阻拦,里面只剩下安静的气氛和满屋子的茶香。
只是,汪霏对面的女子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明亮的眼眸微眯着,打量起这个过于美艳的不速之客。
女子身边的小丫鬟替自家主子出头,“这明明是我们小姐的隔间,你们明目张胆闯入作甚!”
潇竹气势不输:“大姐,这茶楼是你家开的?”
春末天气燥热,尤其是空气都仿佛带着干燥的微尘一般。汪霏挑选好从造办处领过来的衣裳,与潇竹精心打扮了一番,溜出王府,跑来茶楼降降躁。
结果一进茶楼便瞧见上次在牡丹园推她如水的张安安。
“不是冤家不碰面啊,”她的目光顺着张安安上楼的方向,勾唇:“走,抢地盘去。”
她倒是要问问,这压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角色,哪里来的胆子谋害她。
汪霏带着潇竹进隔间时,便不顾两人差异的目光,自顾自地坐下倒茶,却迟迟不张口说话。一直到对面张安安的小丫鬟终于按奈不住,大声斥责。
张安安听见潇竹的问话,皱眉,“这茶楼,本就是我爹爹所开。”
潇竹:“......”
“这位可是笃王府的苏奉仪?”良好的教养使她迅速收起不耐烦的表情,微笑着问向汪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