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今日的事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若是有朝一日你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请尽管开口!这算是我对你的一个承诺!”
公冶寻稷字正腔圆地说出此话,缓慢却又充满着气势,眸眼之中透露出来的是浓浓的坚定。
离幸微怔,随即,稍纵即逝,坦然一笑,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无论什么都可以吗?”
“无论什么!”公冶寻稷几乎是丝毫未曾有一丝犹豫地脱口而出。
见公冶寻稷这副样子,离幸倒是不由得勾唇笑了笑,眉眼之中似是有一丝轻微的得逞,“那便先谢过恒王殿下了!恒王殿下放心,您的承诺我一定牢记于心,留在关键的时刻!”
说完,离幸便带着身边的环儿走出了这有些偏僻的宫道。
公冶寻稷看着离幸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完全看不清,才收敛了笑意和心神,换上一副面无表情地凌厉,朝着空气唤了一声,“雍墨!”
接着,瞬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便瞬间出现了宫道上,是雍墨。
“殿下!”雍墨朝公冶寻稷低头拱手行礼,恭敬道。
公冶寻稷的眸子瞬间便像卒了毒液一般,变得狠厉和清冷,携裹一丝毒辣和阴寒,于不经意之间散发出那身上流出的汩汩寒气,半抿着的薄唇如同锋利寒剑,无不在诉说着公冶寻稷的阴沉,顿时那双眸子如狼一般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锋芒毕露。
公冶寻稷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菲薄地唇冷冷吐出几字,“都处理掉!”
“是!”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在这骄阳之下不禁升起丝丝寒意,周围的空气顿时冷冽了起来,只觉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在上空盘旋。
“小姐,还要去探望宣清公主吗?”环儿搀扶着离幸从偏僻的街道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出声询问。
离幸面色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凉薄地唇轻启,“什么时辰了!”
环儿连忙看了看宫道上一旁摆着的日晷,出声道,“回小姐的话,正好是未时!”
离幸想了想,道,“还有些时辰!既然进宫一次,去看看舒姐姐,想必舒姐姐一个人也憋闷!”
“是!”环儿恭敬道。
环儿面上竟然涌现几分欲言又止的模样,离幸早已将其收入眼中,但是却没等到环儿的开口询问,离幸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她是不会开口的,环儿为人极为成熟稳重,不卑不亢,离幸到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问题让一向稳重闭口不言的环儿也按捺不住了。
随即,离幸扯着凉薄地唇淡淡开口,“有什么话直说吧!”
环儿面色一怔,心中有些讶异,大小姐居然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但是转念一想却也再正常不过,原以为自己掩饰得足够好,倒没想到早已被人看得透彻。
“奴婢不敢!”
在宁氏这般注重规矩的人身边待了这么久,环儿自然一时改不过来不敢逾矩,面色闪过转瞬即逝的慌张。
而离幸的目光却突然变得亮了起来,目视前方,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此时,你若是不问,恐怕便没有机会了!”
环儿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地掀起眉眼看了离幸一眼,却只见离幸的目光目视着前方,带着丝丝探究。环儿随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缓缓走过来的是一顶玄木所致琉璃为顶的明黄步辇,那是永帝的仪仗。环儿这才明白离幸话中“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
接着,离幸勾起不明意味一笑,眼眸微光微闪,幽深幽暗,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看来我今日是没有那个时间去同乐宫喝杯茶了!”
“小姐!”环儿连忙出声唤了一声。
看得出环儿似是有些轻微的紧张,第一次踏入红墙朱门,高墙所围,便得见天颜,定然是紧张的。
离幸面容上挂着一丝浅笑,覆在环儿的手上一步一步走着,面色极淡,吐出一句,“有我在,你怕什么!”
闻言,环儿下意识地看向了离幸,随即,却又惊慌之下连忙收了回来,心中似是一抹淡淡的暖流划过,眼眸中闪烁着不可思议地光。或许离幸也没有料到,她今日无意之间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有我在”换来了一个愿意为她豁出性命的忠心之人。
玄木琉璃步辇缓缓接近,站在步辇身侧跟着的是永帝的总管陈华再看到离幸时,缓缓抬起手,高声一喊,“停!”
随即,离幸便上前两步,面色平静如水,微微低着头,整个人弯腰屈膝蹲下行礼,恭敬出声,“臣女离幸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在离幸身后的环儿倒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子匍匐。
婢女身份见天颜自然是需要下跪的,否则便是蔑视不合规矩,只要像离幸这般身份我,不是接圣旨或者其他重要的,便可以行屈膝蹲下之礼,是不需要跪拜的。
闻言,永帝这才从中探出半个身子来,于遮阳的锦帐之下,看到行礼的离幸,永帝那平静地面容倒是染上几分喜色,颇有一副慈父之样,“朕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离丫头!”
离幸笑而不语,落落大方。
接着只听永帝又道,“快免礼吧!别拘着身子了!”
“是!臣女多谢皇上!”离幸恭恭敬敬地颔首这才缓缓起身。
永帝看着离幸,一改往日凌厉模样变得极为柔和,嘴角上扬着合适的弧度,看得出永帝对离幸这个表外甥女也是极其疼爱的。
“离丫头,朕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你也许久未入宫里吧!可别拘谨,平日里没事便进宫里来,多熟悉熟悉,当自个家一样!”永帝露出一抹极其慈祥和蔼的笑,像一个慈父一般朝离幸缓缓出声。
离幸以后自然要做太子妃的人,未来也定是要入主后宫成六宫之主的,如今多熟悉熟悉以后也好打理,而离幸自然也是永帝最看好的儿媳妇人选,不然也不会一出生便亲自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