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Jackie一脸莫名,“你们老板是谁?我认识么?“ 服务生冷笑一声,“你认识我们老板娘就行了。“ “老板娘?“ Jackie看看服务生,又看看我,”这店是你的?“ “不是,”我摇头苦笑,起身准备走,最近不宜出门,一出门铁定犯冲 一双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回座位 “Queen,怎么你朋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耳边传来我不想听的声音,Lucifer拉了一张凳子在我们中间坐下 我有些头痛的扶额,早上不该为了要睡觉吃安眠药的,而且好像多吃了几粒,现在药效发作了,有点晕眩,有些恍惚 “你好,我叫Lucifer。“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不好意思照顾不周,要不要再坐下吃点什么?小周,拿菜单来。“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饱了。“Jackie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我,“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些事情,改天再去Shane那里玩吧。” 我接过盒子,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好,那就改天再约吧。“ 他匆匆忙忙往大门走,却见两个伙计关上了门,堵在门口 “这是……“ 他转身看我 “让他走。“ 我看了一眼Lucifer,”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他掐灭了烟,走到Jackie面前,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Lucifer!你干什么?!” 我站起来,却被服务生按着不能动 Jackie弯腰捂着肚子,痛的说不出话来,Lucifer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军用刀凑到他脸边,冷冷的对他说 “这是我的女人,要当也只能当我的女神,你敢打她主意我就敢要你命!” 说完,刀被用力的插在桌子上,直直立在那里 “Lucifer,你是不是疯了!“ 我对着他吼,”你让他走!让他走!“ “听清楚了么?” 他问 Jackie连忙点头,看也不敢看我。 他使了个眼色,门口的两个人架着Jackie推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恨恨的看着他走近我,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身边的人说,“都下去吧。” 转眼间,原本坐着的几桌人就全都消失了。 “坐。” 他抬抬下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自己先坐了下来 我苦笑,今天这门不好出啊 “喝点什么?” 他问,给自己开了瓶啤酒,看样子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随便。“ 我坐在沙发里,感觉脑子里有个漩涡一直再转,让我无法思考 他去冰柜拿了听可乐,打开了插了吸管给我,我咬着吸管,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在想什么?“ “想今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吧。“ 大概是药效的关系,我很直白的把心里的说了出来 他笑了一声,“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可不是我绑你来的。“ 我把头埋在手里好一会儿,实在是悔青了肠子 “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我直起身体看着他,他也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最后是我憋不住转开了头,有些悻悻然的又问了他一遍,“岳霄凌,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想嫁给我?“ 他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弥漫在我们中间,神色不明 “你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吗?“ 我问,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挑眉,“什么是抑郁症?谁得了抑郁症?“ 我看着桌布上的花纹,用手指一遍遍描绘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动不动就哭,害怕黑暗,悲观脆弱,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有时候会觉得吃饭都是一种麻烦是一种煎熬。每天一到太阳下山我就害怕,感觉身后有一个黑洞,一点一点吞没我。我看到路上的车子,会想象我走出去被撞飞的那个画面,看到安眠药,会想要整瓶的吞下去,看到刀会想象扎进身体里的感觉,会想活着好累,连呼吸都好累。“ “一到晚上,我就会忍不住想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想去找你,去偷窥你,去跟踪你,去看看那些女人到底哪里好,那么吸引你。为了阻止我自己,我扎破了车的轮胎,扔了车钥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抬眼看他,满眼的泪,“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次次的欺骗,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要夹杂着这么多的别人,为什么你要怎么折磨我,推开我又拉回我,如果你真的,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却不能给我一个解脱?“ 我无声的流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不说话,伸手替我擦去眼泪。那么多的眼泪,擦干了又流下来,他不厌其烦的擦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终于平静下来 “我多想杀了你再自杀。“再开口,声音已经平稳了很多,”我想着大概只有你死了才会真正的完全属于我。“ 无数个夜晚,我的梦里只有一个画面,拿着刀捅死他,一刀两刀三刀,每一道都是我的恨,看着血留了一地,心里有一种变态的快意。 每一次醒来,我都胆战心惊,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却越来越害怕会有一天,我失去所有的理智,真的犯下这个离谱的错误来。我大概是疯了,我把厨房里的刀全都放回了抽屉里,不看到就不会再有这种蠢蠢欲动的念头。我每天都痛苦不已,却不知道要跟谁去诉说,我怕别人害怕我,我更害怕我自己。 直到有一次去网上查,才知道我这种症状是狂躁抑郁症,每一天都在和脑海里的那个怪兽作斗争,想到陪着我的晓雪和杉傲泽,我努力压抑住冲动,努力变得正常,可是心里却知道,生命在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已经彻底厌倦这个世界了…… 冷静的说完这些话,过了很久,Lucifer过来抱我 我用手挡着他,拒绝他的温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低声在我耳边道歉,不依不挠的把我抱在怀里,”我不再让你伤心了好不好?我不再骗你了,也不折磨你……“ 我哭,边哭边摇头,“没用的,我不会好了,再也好不起来了,我们再也好不起来了!“ 我打他,用力的打他,边打边跟他嘶吼,“你把我变成这样,我再也好不起来了,你懂不懂?懂不懂?!“ “嘘,我懂,我都懂,是我不好。“他试图安抚我,却被我大力推开 我站起来,用力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乒呤乓啷的声音让我快意的眯起了眼,脑海里一直压抑的那只猛兽终于被释放,我走到另一张桌子边,把盘子筷子和碗全扔到地上,看着它们碎的四分五裂,再一桌…… Lucifer就站在那里,由着我发泄情绪,也不阻拦我。 我打开冰柜,把里面的玻璃瓶装的啤酒一瓶一瓶扔到地上,每一声清脆的声响,都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越来越兴奋,直到整个店都被我砸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扔了 我气喘吁吁的停下,环顾四周,忽然有什么闪了我的眼,扬起嘴角,向那个方向走去。 Lucifer终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看到我眼里的狂乱 “Queen,你要做什么?!” 他不敢动,站在原地,看着我慢悠悠的走到插着刀的桌子前,用力把刀拔了出来 刀——原来握着刀的感觉这么好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划过刀锋,手指上立刻冒出血珠,鲜红的,连成一串。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我有些着迷的看着手里的瑞士军刀,移不开眼 “Queen,你听我说,把刀放下,我怕你会伤到自己。” Lucifer沉声说,慢慢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 “别过来!” 我亮出刀,刀锋冲着他。 “好,好,我不过来。”他伸手,做投降状,“你把刀放下,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我发誓。你把刀放下,真的会伤到你自己。” 我露出解脱的笑容,“我不想伤害你——” 手起,刀落 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冷的触感在皮肤上摩擦的钝感,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血一下子飚了出来,溅到我脸上,撒到地上,就好像洗澡的时候打开了水洒一样,漫天的红色 我愣愣的看着,只感受到手腕那里越来越冷,冷到全身慢慢失去知觉,“当“的一声,刀从我手里滑落 Lucifer冲过来,死死按着我的手腕,他迅速的解下皮带,牢牢捆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吃力的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冷又有点累 “宋仪雯你他妈的给我睁开眼,宋仪雯,你听到没有!” 他拦腰抱起我,疯了一样的吼,“人呢!快把我的车开过来!” 我慢慢闭上眼,感觉体内的那股戾气终于平静了下来,那只怪兽安静了,我的世界也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