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至,大雪
南清枝将支起的窗户放下,挡住了外面飞扬的白雪。
“那人可还在外边儿站着?”
“站着的。”
南清枝将刻着桃花纹的手炉递给问话的女子,说道:“屋内刚进了风雪,可别受了寒。”
软塌上的女子软绵绵的接过,一低头,鬓角的发便垂了下来:“倒是个倔人儿。”
一旁的丫头知夏递过去一杯热茶,有些担忧道:“好歹是安国公府里的世子,站了一上午,午饭都没吃上一口,这般冷落了,怕是要怪罪的。”
苏依柳一笑,她若是怕怪罪,也不敢任凭那人在雪里站着了。一口热茶下肚,顿觉身子暖和了许多,细长的手指将盖在身上的狐裘拢了拢说道:“子清,去将火炉子升起来。”
南清枝应声,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了。
知夏叹气:“小姐倒是不急,还好今天老爷不在府里,若是被老爷知道,小姐免不了要挨训了。”
苏依柳脸色正了正,说道:“你倒是当他正正经经的来道歉的?我若接了他手中的玉佩,便是吃了个哑巴亏,他那个好妹子打碎我一直贴身戴了十几年的玉佩,也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此时南清枝正端着银碳进屋,屋内顿时沉默,几人默默的看着她架火炉子,再生起炭火。
不出一会儿,屋内便暖和起来了。
“子清你说,我该不该接那玉佩?”苏依柳忽然问道。
南清枝一边拨弄着炭火一边说道:“世子带来的玉佩,定是个不俗的。”
苏依柳叹息一声,由于室内温度的升高,白玉般光滑透亮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说道:“这玉佩我怕是不得不接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让他在外面站着,也算是给我解了气。”
屋里的其他几人都禁不住轻笑起来,南清枝也笑了。
丫头千色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这才刚吃完午饭,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小姐不如小睡一会儿?”
苏依柳也觉着身子有些乏,便点点头,知夏和千色便赶忙过去替她除去头上的饰物和外衣。
待苏依柳躺下后,几人才轻悄悄的往外间走去。
“子清。”
南清枝顿住身子,转过身来。
“去拿一件披风出去吧。”无奈的声音传来,南清枝自然是懂的,应了声便出去了。
几人出到外间,小声的聊起闲话来。南清枝取了披风下楼,外面风雪正大,只见皑皑白雪之中,一个人影笔直的站着,发和肩上早已附上了厚厚的霜雪。
她连忙走上前去,抖开披风想为他披上,那人却突然张了口:“你回吧。”
南清枝这才抬头看他,他的脸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薄唇紧抿,唯有眸子炯炯有神,她张了张口,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在某一瞬间,她忽然仰头看向阁楼上,阁楼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窗里的人与她四目相对,那眼里的意思,她瞬间就明白了。
她道:“小姐让我来将东西拿上去。”
高澈这才点头:“有劳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过去。南清枝接过,那手竟还是温热的。
“此事多谢贵府小姐海涵。”高澈做了个辑,又道:“有劳姑娘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