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溪面色越来越难看,脖子上虽然是皮肉伤,但是看着吓人,已经染红了枕头。
“那……那我怎么做?”程肃突然无措得像个孩子,他有名义上的兄弟姐妹,也有名义上的爷爷。
但是现在名义上的爷爷没了,谈不上多伤心,可世人眼里他应该伤心的吧,毕竟没有名义上的家了。
沈寒溪皱眉看他,程肃的心理不正常,她一直知道,但是现在精神上怕也是……
程肃看她,眼里的慌张藏都藏不住,她要走的时候,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威逼、利诱、顺从,但她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所以他求她,回来看看他,教教他该怎么往下走。
他祈求,第一次没了尊严,跪在床上,看她,“那你说我怎么做,你会回来。”回来陪他,陪他在空荡的人世间走下去。
沈寒溪喉间有些发痒,陪他什么?陪他在杀伐饮血的时候举杯庆祝?陪他在穷途末路中颠沛流离,还是陪他在恶事做尽后自我安慰,举头三尺未必有神明?
那种生活她拼了命才逃出来。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放开。”沈寒溪恢复了冷漠,趁机甩开他的手,翻身下床。
程肃跟上,才恍惚间看见她脖子的血已经滴湿了领子,快干涸住。
“thunder……”
沈寒溪没理会身后的声音,翻找东西。
这是程肃的房间,以他谨慎的心思肯定会备创伤之后的药。
“给。”程肃在抽屉拿出酒精棉签带给她。
沈寒溪抬眸接过,竟发现男人长睫湿了,眼角红的可怕。
她转身给伤口消毒,指尖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