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亦尘一点也不想反驳她的梦,干脆也随着她去了。
然而另一边的人却被悲伤笼罩着。
庞大又寂静的别墅书房内,年过半百的女人一直在不断的抚摸着相框里的人,她的面目神情尽显悲伤。
许多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相框里面的男人,仿佛他还在身边一样,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天气晴朗,他都会露出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忽然,在寂静的别墅内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没过两下门就被打开。
“幺妹,你的儿子已经……”
“哥,你在说什么?”江欣兰回头,看见他的大哥一副慌张的样子出现在面前,不禁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让你火急火燎的?”
“幺妹,你的儿子裴亦堂已经死了!”
手中的相框徒然落地,啪啦一声碎片撒了一地。
她不敢置信的站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亦堂不是好好的吗?”
江欣兰口中的哥哥叫江棱,是江家唯一一个清白的人。
他虽然跟江欣兰是同父异母,但他对妹妹的爱不比别人差,甚至比其他人更加要好。
他本来是瞒着妹妹去看望裴亦堂,没想到看守所里的人说他已经转到了神经病院,他又驱车赶往目的地,神经病院的人又说他得了癌症早已身亡,还把埋葬的地址告诉他。
本来他是不信的,人家精神病院那里出示了火葬场的证明还有购买墓地的发票,江棱才驱车赶往埋葬裴亦堂的地方。
当看到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时,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除了感伤,余下的就是心疼江欣兰。
他的妹妹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书房,不是在怀念过去就是期待自己的儿子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她再也等不到与儿子见面的那一天。
此刻江欣兰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上前两步抬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江棱扶着江欣兰同样以悲伤的面孔面对她,“幺妹,我从来不撒谎,我瞒着你去见他了,可是他们都说裴亦堂已经因为癌症死去。”
“不可能!”江欣兰大吼道:“当初检查身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癌症的迹象,怎么会突然之间他就因为癌症死去了呢。你们在骗我,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幺妹!”江棱也同样大声的吼道:“此时此刻你就应该冷静一点,当初就是你一味纵容他,他才会落入那种地步。”
“可我爱我的孩子难道有错吗?我只是希望他能高兴一点,开心一点有错吗?”
“没错,但是你的方式不对,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那些人。”
话音刚落,江欣兰的世界坍塌了,她唯一的信仰因为某些人陨落了。
城的冬天比以往更加寒冷,江欣兰忍不住抱紧双臂蹲下身子瑟瑟发抖。
“幺妹,我之所以跟你说起这件事,是因为不想你再继续这样期待着。”
江欣兰的泪水决堤,抬头痛苦地看向江棱,“我宁愿你永远瞒着我,至少我的心也不会这般撕裂肺的痛着。”
江棱知道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究竟有多痛,但也知道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时是有多傻。
他不忍心将来他的妹妹知道真相时痛不欲生的样子。
还不如早早让她知道真相,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他的妹妹突然好反常,明明前一刻还在痛哭流涕,而下一刻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没有以前的柔情,那张冰冷的脸孔里透漏太多的怨恨。
“幺妹,你想做什么?”江棱害怕她会再次去招惹那些人,急忙抓住她的手喝道:“站住,你哪里都别想去。”
江棱对上她那愤懑的目光,心底一颤,登时以为自己遇上了邪煞。
“放开我,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今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江欣兰狠狠地甩开江棱的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书房。
江棱楞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他敢肯定他的妹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要再去招惹那些人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江棱再次抓住江欣兰的手,“你别再以卵击石了!”
江欣兰脚步一顿,回头狠狠地瞪着江棱,“你怕他们我可不怕,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条老命,为什么不替我儿子讨回公道。”
“你傻呀!你孤身一人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像以前一样一点头绪都没有只知道横冲直撞。”
“那是我的事,不关你事。”
“幺妹!”
江棱大力的将她拉回来狠狠地甩进书房,然后直接把门关上在外面锁住。
“江棱,你给我开门!”江欣兰现在是谁也不认了,就连大哥也要直呼全名。
“幺妹,我不能让你去犯险,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你给我开门,你不开门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江棱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离开书房门口。
他做不到让江欣兰去招惹甄丘他们,他们已经把江家搞的乌烟瘴气,他好不容易让故人把江欣兰给捞出来,不能再让她重蹈覆辙。
江欣兰还在书房里大吼大叫,江棱恍若未闻般继续做自己的事,裴亦堂的死是因为癌症,并不是别人的错。
更何况以前是裴亦堂有错在先,就算人家找他麻烦也是应该的。
“江棱,放我出去!”
砰砰砰!
寂静的别墅里传来激烈的敲门声,江棱吩咐家仆谁也不能将她放出去,否则,一律按家规处置。
江欣兰拍累了,挨着门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那个相框的碎片还没有收拾,相片里的男人笑的阳光灿烂,仿佛给予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紧咬牙关继续想方设法离开书房。
“小堂,无论怎样我都会替你讨回公道。”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因为逝去的儿子,她的仇恨布满整张脸。
窗外的天阳光正好,她记得书房的窗外有一根粗大的水管。
江棱吩咐好一切之后正打算去拜访故人,没想到人刚出到门口,别墅那就传来了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