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麟疼的啊啊大叫,也不再挣扎了,瞪大还剩的右眼死死的看过去,他要看清自己的仇人,到地狱里也不放过。
火光之下,侍从脸上一层薄膜卷曲脱落,露出一张陌生又有些似曾相识的脸,张天麟突然悟了:“你是她儿子,你是她儿子啊。”声音渐低,终于没了。
刘木身上也着起火来,他身上没有燃料,火焰不大,不过他知道落在这些人手里,不能活了。
“所有的仇都报了,够本了,下辈子有机会再痛快的活吧。”刘木搂着张天麟的尸体,感受着熊熊的火焰,好温暖,好像妈妈的怀抱。
众人就要扑到的时候,火焰突起,发出炙热的白光,晃得大家都闭了眼。白光散去,只剩一具黑漆漆的尸体,那侍从已经不见了。
南历两千零二十年,二月十八日子时,朱雀七宿突然大放光明,低悬夜空。
本来夜深,帝宫里除了禁卫,众人都歇息了。突然一阵喧闹从远至近,一将两卫奔跑而来,两卫架着一个文官,健步如飞,显是武功不弱。
半柱香之后,得许进殿,文官疾奔而入,匍匐帝前,尖声叫到:“皇上,不好了,今夜子时,朱雀七宿大放光明,那祸事,怕是到了。”
皇帝面色黑沉,坐在龙床边上,身后帷幕影影绰绰的似是有人躺着。
“起来吧。我朝一百八十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皇帝缓缓道:“星象还能看出什么?”
“子时为水,朱雀为火,水火相济。这怕是有重生之兆啊。”
“重生?”皇帝双目放光,抚掌大笑,“好,好,准备了这么多年,是福是祸就看你的了,赵无奇,去做吧。”说罢披着外袍,走了出去。
赵无奇应了一声,却没离开。文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歇了会,道:“还请将军送我出宫。”
赵无奇凝目看了一圈,示意了一下,手下两卫把殿门关了。
赵无奇朗声道:“皇上有旨,非内卫而知此事者,尽斩”。
那一夜,丽妃薨,帝怒,尽斩当值太监宫女。监天司刘司正及当值官员得帝妃陨落之星象而未报,欺瞒圣上,皆赐死。
朱雀七宿大放光明之时,兴州沙头镇西边十里的树林中,一座倒在地上的破旧木质雕像,忽然隐隐放出光来,那光越来越亮,印出一只大鸟的轮廓。
蓦地平地生火,随风爆燃,方圆百米突然放出巨大光明。光明中间,一个虚影出现,紧紧抱在雕像之上。片刻之后火焰突然收敛塌陷,尽数冲入那人影内。星光流转,那人渐渐清晰,蜷在雕像怀里,如婴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