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媳妇的不该挑婆母的错处。
但她觉得婆母道歉的话都没一句便提要求,怪......怪没理的。
三叔从库房拿了她的东西去换银子。
这样的龌龊事她想一想都觉得丢脸,可一点都不想沾手。
徐婉宁唇角一抿,将将忍住笑。
公主娘人单纯性子却直。
以前被便宜祖母和渣爹被大道理砸的晕头转向,也便遂了他们的意。
可没道理的事,她不单会拒绝,还会拒绝的十分直接。
这不就是了。
人赃并获,这话可太刺耳了,没看徐老夫人脸都青了。
堂上静默一瞬。
徐婉薇指甲掐在掌心,忍不住开口:“大伯母,您的许多东西堆在大库房没有收好,父亲一时拿错了也是有的,咱们是一家人,不该相互帮助吗?”
求人还这德行,什么臭毛病!
徐婉宁面色一冷,便要开口。
手背被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一瞬,康宁长公主沉下脸,无端的冷艳与压迫:“宫里出来的东西都有印鉴,长眼睛又不贪心的人,便不会拿错。”
徐婉宁视线落在被公主娘握住的手上,又看她史无前例的硬气,有些惊讶又有些暖心。
徐婉宁却不知,康宁公主压根不在乎那几许被偷盗的东西。
之所以如此发怒,是借机给徐婉薇没脸,谁让她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蠢又笨好欺骗!
站在康宁长公主身后的徐嬷嬷,看着徐婉薇憋红的面颊,心头无奈。
她看着徐言明长大,对他的儿女便也分外上心。
康宁长公主脾气倔起来,有时候便是老夫人都没法子,只大老爷能哄的回转。
再说了,当初长公主许多东西放在大库房,还是夏氏看着眼馋,说长嫂做公主的家当多,府里腾出地方来放,也免得拥挤。
细究起来,根由还在三房,所以万万掰扯不得。
徐老夫人也着恼,但这火还不能冲着徐婉宁母女发。
她言辞冷厉的训斥了徐婉薇,让她给康宁长公主道了歉,又打发人回去照顾亲娘了。
康宁长公主虽对丈夫最近淡了许多,但十余年感情哪里会一朝散去。
她不想与婆母闹的太过生份,勉强同意会向宫中求清,让徐言明被处罚的轻一些。
这不是徐老夫人想要的结果。
她都打听清楚了,偷盗宫中之物的太监会被杖毙。
小儿子便是有康宁长公主求情,皮肉之苦恐怕免不了,说不得还会被流放。
除非......他这是无妄之灾。
徐婉宁陪着康宁长公主回去,一边道:“母亲既要为三叔求情,是不是点一点库房的东西,也不知三叔倒卖了多少,不查清楚,再被牵扯一回,总求情也不是个事儿。”
她声音不大不小,确保身后的某些人能听到。
听得这话,徐嬷嬷心头一个激灵。
夜了,她便着急忙慌的溜去了慈安院。
这日之后,慈安院和三房便忙碌了起来。
几十件珍宝被从各处买来,悄无声息的送进了大库房属于康宁长公主的地方,填补亏空。
银子流水般花出去。
徐老夫人积攒大半辈子的棺材本弄了个一干二净,心累身疲自是不消说。
贴身嬷嬷安慰她:“等此事了了,再从账上积攒便是,不碍的。”
徐老夫人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以前府里有大的用项,直接从账上支便是了。
虽然公中没钱,但康宁长公主掌家,没了便会贴补,大家用的顺手,其他的从来也不提的。
这次库房事发,康宁长公主收拢了公中银钱。
钱财不好支取,徐老夫人也怕惊动她,便忍痛先花自己的体己银子。
她哪里晓得,让康宁长公主控制公中账册和对牌的,是徐婉宁的主意。
日后再从公中提大笔银子,那可真是梦里才有的好事。
徐老夫人想着幼子受苦,大库房的事七八日便囫囵周全了。
徐婉宁琢磨着再榨不出油,也不客气,带着飞霜等人,将大库房的东西倒腾到了静心院小库房。
东西太多放不下?
隔条街就是大长公主府,地方可太够了。
她已提了吴显做府里长使,整顿长公主府庶务。
日后长公主府便是大后方,最是方便。
吃睡都在户部,徐言昭瘦了一大圈。
半月来,他日思夜想的都是静心院小厨房的吃食。
解了小女儿的禁足,有这个懂事体贴的衬着,想必大女儿如今也老实多了。
如今公事暂告一段落,今夜便歇在静心院好了,徐言昭坐在轿中寻思。
只是事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徐言昭才一进府,便被召到慈安堂去了。
母子两个计议半宿,倒是商议出了一条绝好的法子解决徐言明的事。
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