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诀被逼得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将安舒搂进怀里。
直到安舒抽泣渐缓,才开口道:“我大难初醒,皇上要为我做宴,明日带你出府置办头面如何?”
安舒在凤北诀衣襟上蹭了蹭泪水,仰头看他线条锋利的下巴,“王爷这是在哄我吗?”
凤北诀把安舒扬起的头摁回怀中,“本王看你妆容寒碜,出席宫宴怕丢了镇北王妃的脸。”
“哦。”
安舒方才一顿哭泣,舒缓了大半负面情绪,此时心情不再低落,理智回笼,察觉镇北王可能不像传闻中那么冷血变态。
至少,在她哭的时候,没有直接挥剑斩了她。
但喜怒无常是真的,夸他长得好看也能让他凝起杀意。
“王爷,我们何时回北疆?”安舒脸埋在凤北诀胸口,闷声闷气道。
皇帝下旨将镇北王接回京城修养,如今镇北王已经苏醒,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京城。
安舒想远离京城的纷争,随镇北王去偏远的北境安度余生,但关外胡人凶猛,而且她有些舍不得姜氏与安屈和,还害怕纷争波及到二人。
凤北诀道:“皇上年幼任性,非要本王留在京城陪他些时日,不让人放行,只能且行且看。”
“那……你要当心点。”安舒担心毅亲王不会放过镇北王。
毅亲王一直想要镇北王死,如今镇北王没死,凤霄羽和安宁结亲,事情自然不会就此结束。
无论镇北王曾经如何强大,终究隔世两年才醒来,孤身只影困在内京。
“本王知道,睡吧。”
凤北诀无意留在京中,但小皇帝到底还是年轻,认为内京比之北境气候宜人条件上好,一意孤行将他接回京城修养,还将永澜侯的嫡女赐婚与他,造成当下这个局势。
如今,他恐怕难以抽身,凤南朝不会轻易让他回到北疆。
来京九个月,秦训向北疆发出的信件通通石沉大海,这是有人拦截了信件,势要将他困死在京城。
而且,他答应过一个人,要为小皇帝镇守河山。
又是清晨,安舒醒来,睁开眼睛下意识去看凤北诀,身侧空无一人。
说是让她伺候饮食起居,但自她搬到主屋,镇北王一次也没让她伺候,每天早上都见不到人影。
安舒索性又缩回被窝,就算屋中燃着炭,最舒适的地方还是被窝里,没有婆婆要她晨昏定省,真好。
“翠珠,王爷可有说他去哪里?”安舒还是问道。
外间的翠珠进门,端了一杯温水给安舒,道:“回小姐话,王爷天没亮就提着剑出去了,没说要去何处。”
提着剑?
正胡思乱想,凤北诀回转,带了一身寒气进屋,手中果然提着长剑。
安舒试探道:“不知王爷这是……?”
放下长剑,凤北诀道:“昏迷数年,武艺生疏退步,本王练剑而已。”
“起床洗漱,本王带你出府。”
安舒下意识道:“这么早?”
凤北诀皱眉看向床上的安舒,大约是刚醒的缘故,少女未施粉黛,白净精致的面容带了几许倦意,懒懒散散倚在床上,三千青丝垂坠,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因哭泣略微红肿的眼睛显得可怜巴巴。
一瞬凤北诀有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道:“若你还不想去,便多睡一会儿。”
“咳……想去的。”
安舒动作麻利起床,将自己拾掇体面,脚步轻快来到凤北诀跟前,“走吧。”
凤北诀不动声色将安舒从上到下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安舒微微红肿的眼睛上,“以后别哭了,眼睛肿起来很丑。”
“……”
安舒欲言又止,原来镇北王对美丑还是有概念的,若非镇北王喜怒无常总是吼她,她能哭?
现在倒好,还嫌弃上她了。
秦训差人备马车,载着二人晃晃悠悠来到一座八角高楼前,安舒下马车抬头一看,门匾上醉仙楼三个字苍劲有力。
这醉仙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据说这名字都是大鸣□□亲题,出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
反正安舒没来过这么厉害的地方,干脆跟在凤北诀身后混吃混喝。
不得不说,醉仙楼不负盛名,所有菜品都精致又美味。
一顿胡吃海塞,安舒小声问凤北诀:“咱们吃这一顿多少银子?”
凤北诀道:“怎么?担心本王付不起账?”
安舒摇头,“不是,就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