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磕到你伤口了?”安和见状惊慌起来,“不是已痊愈了么,定是被我又磕坏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查看她伤口,云庆捂着不让她碰,呲牙咧嘴道:“你答应一件事,它就不疼了。”
“什么事?”安和认真地听着。
云庆痛苦地皱着眉,“你先答应。”
安和:“好好,我答应,你快说。”
云庆突然一改痛苦之音,失笑道,“你好好在这睡,它就不疼了。”
“你又骗我!”安和气不打一初来,本想狠狠捶云庆两下,却又担心她的伤,落在云庆身上就变成了两下轻拍。
云庆得逞地笑着。
“好了,你都答应了,说话算话。”说着就把安和拽躺下,盖好被子。
云庆打了个哈欠,对着安和躺着,伸出一条胳膊和一条腿隔着被子压在安和身上,好像怕她又跑了似的。
“嗯……”云庆似乎已经犯困了,迷迷糊糊道:“别哭了……明天启程…肿着…眼睛,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欺负我的还少吗?”安和毫无困意。
云庆更迷糊地回了句:“不是…”
不是什么?没听清。安和被压着无法翻身,听着云庆呼吸渐沉匀,是睡着了。
不过被云庆这么一搅合,安和确实没了哭的心情,只是无比清醒地望着帐顶。
明日就到周国都城了,明日她与云庆就不再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理由了。到时她会住进宫里,她又不想受宠,就默默的待着,渐渐与世隔绝,与云庆也再不相见,慢慢地云庆就会忘掉她……这就安和预想的她与云庆的结局。
既然明日一切都将不同,那就等明日再了断吧。今晚还能与云庆在一处,算是很奢侈了。
安和感受着枕边人的气息,等云庆再睡深些,努力挣脱出一只胳膊,不敢碰云庆的脸颊,便摸索到云庆的手,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心道:“有幸识君。往后岁月绵长,愿君长安。”
……
听闻北燕公主和亲的队伍路过,从京郊开始,百姓就夹道围观起来。
黑甲军护卫着公主的车驾浩浩汤汤地从京城正南的清阳门进入,沿着直通宫门的甬道一路行进。
到宫门前,安和公主下车换辇,由云庆相陪至乾元殿。周国众臣位列两侧,皇帝高坐于龙椅上。
冗长的诏书、繁复的礼仪、一步步走完晌午已过。
安和被送安排在一处偏殿休息,皇帝则与云庆还有几位重臣回到承天宫商议安置安和公主一事。
挺着肥肚的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心情极佳,一直笑呵呵的,若非身穿龙袍而是僧衣,几乎就是一尊活的弥勒佛像,只是没有佛相那么庄严。看到季甫还站着,小皇帝赶紧吩咐身边的内侍,“快给季相赐座。”
季甫连忙推辞:“陛下折煞老臣了,老臣站着即可。”说完还看了一眼对面的云庆。
平日里云庆不在时,季甫每每面圣,都是说腰有旧疾,要坐着回话的。
小皇帝一脸天真的问:“今日季相的腰疾好了?”
季甫赶紧回道:“托陛下与长公主的福,好了。”
云庆早就听明白了,但并无表示。
“好吧,”小皇帝笑笑,“那就给皇姐赐座吧,皇姐这趟辛苦了。”
季甫连忙附和,“对,长公主辛苦了。”
内侍搬了椅子过去,云庆毫不谦让地坐了。
“好了,议事吧。”小皇帝在龙椅上挪了挪身子,努力坐正,傻傻地笑着,仿若一副愚傻之态。
礼部尚书:“陛下与安和公主的婚期尚未定下,陛下可有指示?”
这个问题,季甫之前将他的意思交代过小皇帝的,小皇帝看了看季甫,按着季甫的意思说道:“朕尚年幼,不宜过多思虑男女之事,而且朕已有怜儿在侧,至于安和公主,婚事暂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