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族和梅太医没有关系,奴婢以为,或许是太后想多了。”
“她的祖父是丁太傅,丁太傅暗里是站在皇帝一边的,无论怎样,都得提防着。”太后起身,走到鸟笼边上,拿起竹篾去给笼子里的画眉鸟喂食。
王嬷嬷从身后提醒:“郡主此时已听信了太尉的话,认定自己是先帝的女儿,奴婢怕她不愿出嫁而寻了短见。”
画眉鸟翅膀一张,灵敏地跳开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探头探脑地望着笼子外的人,不肯听从。太后掷掉手中的竹篾,气愤道:“本是一桩美事,偏偏叫卫英给搅出了岔子,依哀家看,他分明是故意想坏哀家的好事!要让容儿对皇帝死心竟出此下策,换做其他人,此种违背人伦的婚事都不会答应,更何况是容儿,容儿性子随极了她母亲,若不毁了这桩婚事,她必是寻死。哀家虽然想将她嫁给玄庚,却不想要她一个死人嫁过去!”
王嬷嬷见太后一筹莫展,心想: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太后明里已不干政,想要说服皇帝收回成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
前些日子,崇光为着卫英的事四处奔走,无暇顾及外面那些流言,如玉便先自己做主安排了人去外面查,距今已有好一些时日了,其间,派去的人每每查到一点消息,线索就断了。如玉心里笃定了是那温家千金散布出去的,总是想找崇光说起此事,可太尉刚从刑部出来,崇光就中暍了,此后卧床数日,病情刚有所好转,又听闻皇帝赐婚的消息,再次受了打击。是以决定暂时不告诉崇光。自那日深夜宫中面圣后回府,崇光的身体和气色都逐渐好转,如玉按捺不住,终于找到机会都告诉了崇光。
崇光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连日来牵挂着其他种种,竟都快忘了流言一事。
如玉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那日在香泽山,温小姐认出了自己和瑞王,瑞王又替她们出了头,将温小姐一行人教训了一顿。若是心胸狭隘些的,要散布那些谣言还不容易?温小姐和她携带的那些家奴们倒是嫌疑最大了。
但那些家奴都是一群喜欢仗人势的东西,只敢在弱者面前狂吠几声,若说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可瑞王是皇帝最看重的手足兄弟,堂堂王爷,他们定是没胆主动得罪的。
流言意在中伤自己和瑞王,要毁了他们两人的清誉。崇光心里倒是想了一种极大的可能。
回忆起温小姐那日的言语姿态,如玉的厌恶之情不觉已堆积了满脸,温小姐的一言一行,在她看来都是惺惺作态,她一说起温小姐,浑身的皮都是痒的,恨不得立刻找人打一架才会舒舒服服,她一急,讲出的话都不想过脑子了,气冲冲地说:“郡主,要不咱们直接找个人将那温小姐捆了,拿药迷晕,再随便找个男子放在她身边,专门叫人撞见,也去坏她的清誉。”
崇光不由感到好笑,扯她的衣袖安抚:“你这做法容易叫人抓把柄,也冲动了些,虽然我也觉得温家可疑,可咱们依然要讲求证据不是?你不用这么着急地为我出头,咱们先弄清楚事实再说,若是证实流言是她散布出去的,本郡主岂会放过她?”
如玉沮丧道:“可是奴婢派人去查了这么久,却没查到证据。”
“那你先说说你派去的人是怎么查的?”
“就去找那些散布过谣言的人一个个去问,可是没有揪出来最先散布的那个人。”
崇光点头:“既然查了这么些天查不出来,那得换个法子了。”
“郡主可有办法?”
崇光想了想,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个温小姐的为人,着重打听一下哪些人上过温家的门求亲,而温家对他们又是什么态度,并派几个人盯在温府外面,盯紧了她的行踪,每日告诉我就行了。”
如玉马上下去安排了。
流言是不是也是陛下赐婚自己和瑞王的原因之一?崇光心里陡然生了这一想法。
门外连儿进来唤她:“郡主,府里来了个怪人,奴婢不识得他的身份,但他好像知道奴婢是郡主的丫鬟似的,装作来问奴婢太尉府中的路,却悄悄跟奴婢说,让奴婢唤郡主出去见他,他说他在那荷花池畔的柳树下等郡主过去。”连儿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是位公子,极是俊朗。”